纪梵狸微微垂眸,在君绾玉面前坐下,李杋离拼死带他逃了出来,他不能回纪府。
纪梵狸拿起调羹搅了搅粥:“我们怎么到这的?”
“我带着你跳崖了呢,顺便杀了那些碍事的人,我有没有做的很棒。”君绾玉支起头,那样子,像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正等着主人的嘉奖,给她条尾巴她都能摇起来。
“那些黑衣人,你知道来历吗?”
“不知道呢~~“君绾玉掩嘴惊道:”难道你想记住他们的来历然后一个个灭门去?”
纪梵狸摇了摇头,他不想报仇,人活着本就艰难,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他没什么可怨恨的,就算要算账,冤有头债有主,也要算到纪笑庸头上。
君绾玉从怀里将什么物件摸了出来放在桌上,食指推着向前。
“我看这东西不值钱,你可收好了。”那是一枚极其古朴的戒指,环外雕着一圈的花纹。
纪梵狸无意间看见君绾玉胳膊上有很多蛇牙印,他接过戒指贴身收好,碗里的粥只吃了几口,实在是没有胃口。
纪梵狸有些倦意,想再躺一会,起身往床边走去,没走几步,他转身,迟疑的看着突然站到他背后背着手的君绾玉,还是担忧的问道:“你。。。。。。中的蛇毒。。。。。。没事吧?”
对于纪梵狸的关心,君绾玉只是挑了眉:“你还真是个烂好人呢。”
她从身后拿出不知从哪儿找的一副铁索,在手里晃着,叮铃作响中,君绾玉突然朝纪梵狸扑去。
纪梵狸连连后退几步,挣脱不开,胳膊被君绾玉扭在后背,身躯被铁索紧紧的捆绑起来,君绾玉用力拉紧铁索头,把捆着的铁索深深地勒紧在他的肉里。
当啷一声,纪梵狸整个身体都被推到在地板上。
君绾玉跪压着他的喉咙,问他:“我是你的什么人?你这警惕性,这么容易就将后背交给别人,这习惯可不太好。”
“你。。。。。。要做什么,咳咳。。。。。。”纪梵狸快呼吸不过来,他没想到君绾玉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真是是个蛇蝎女人,纪梵狸试图发声呼救,奈何被卡住了喉咙。
当纪梵狸以为自己会这样死去的时候,新鲜的空气突然大量的进入到肺部,他贪婪的呼吸着来之不易的空气。
还未叫喊出声,纪梵狸的唇被一把冰冷的小刀按压着。
纪梵狸没有说话,但他发抖的双手出卖了他的情绪,他呼吸也艰难了,睁圆了两眼,因为他一直藏在袖子里的短刀,此刻已在君绾玉手里。
“别出声,你要相信我有能力杀了这个镇子里所有被你惊动了的人。”
冰冷的刀刃随意的拍打着纪梵狸的脸颊,他惊恐的点了点头。
君绾玉在深碍祭坛里施展的能力确实不是一般人可以与之抗衡的,何况她还能解决追杀他的黑衣人。
君绾玉看他顺从的样子很满意,她拿开刀,替他整理了额前凌乱的头发:“请你一定记住,现在无助的感觉。”她的手在纪梵狸的胸口点了点,那颗因恐惧正在“砰砰砰”跳动的心脏。
“你初次见我的时候,怕我怕得要死,袖子里的手紧紧的握着它,那时我见你的第一感觉就觉得你又好笑,又可怜。”她忽然拔了刀出鞘,雪白的钢色,直插在他身上。
钢铁之间摩擦的声音,纪梵狸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是他下一秒就感觉浑身的轻松,君绾玉斩断了他身上的铁索,将小刀丢在他面前,“是把好刀。”
纪梵狸只犹豫了一秒,他抓起小刀就往君绾玉的肩上刺去,他要离开这里!
鲜血浸透了粗麻布衣,纪梵狸回神来,松开了刀柄不住的后退。
可是他才退了几步就后退不了,因为一只冰冷的手正抓着他发抖手,不让他撤离。
纪梵狸感到君绾玉逐渐逼近,他束手无措:“你为什么不躲开?你明明可以躲开。。。。。。你。。。。。。”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放大的瞳孔和刺鼻的猩甜刺激着他脆弱的神经,君绾玉并不打算放过他,她迫使纪梵狸面对现状,迫使他的手重新抓着染血的刀。
君绾玉眼皮也不抬,没头没尾的说了句:“我对你可是充满了期待,你不要让我失望啊。”
君绾玉早已褪下了在深碍祭坛的衣服,现在半挽着发,粗麻布衣,却依旧不影响她身上奇特的矛盾气质。
纪梵狸对美没什么感念,他没接触过什么漂亮的美人,纪笑庸并不贪恋美色,只有一位夫人两个妾侍。但一院子的女人,纪梵狸只觉得自家娘亲是最好看的。
而他面前的女子恶如罗刹,可恶至极。
可就是这样一个女罗刹,哪怕此刻肩头的血不停地涌出,哪怕衣裳简陋,但她的样子总是能慢慢浸透在人的脑海中,她只要一笑,便是一身的桃花样,哪怕有时候她面无表情,但只要有人跟她对视上,她的目光就会立刻充满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