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笑庸是吏部侍郎,主管官吏任免、考课、升降、调动等事,我可不可以认为内奏事处的官员应该也有一些暗地里得到过他的提拔吧?在此期间,纪笑庸又让他的儿子们出来巡庄子,宛陵的诸老爷偏偏又选中鸠兹的产业,查账后,我们发现,那名义上的借款银子实际上是人家诸老爷自愿给的,只要你不闹出太大的动静,纪笑庸私下应该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吧。”
“哎,”君绾玉叹息道,“梵梵,看来我们被你这位父亲给耍的团团转了呢。”
“不对不对,”她又道出整件事另一个不合理之处,“纪府侍卫何德何能,能在你徐县令精心布局的牢房中成功救走人?怕是这看管牢房的人已得你徐县令许可,毕竟是自己合作伙伴宠爱的孩子,打也打不得,又不能暴露自己是和纪笑庸一伙的,干脆就演了一出戏给纪煦泽看,变相把他送走。”
“那么让我猜猜,纪笑庸让你怎么对梵梵?杀了?随便处置?毕竟他告诉你纪梵狸只是一个连祠堂都入不了的私生子,唔,不对。”君绾玉摇头,“或许他说的是一个野种。”
徐宴清表面强撑着,心早就乱了,没想到他和纪笑庸之间的关系被君绾玉一语道破,这女人太聪明了,他不想君绾玉再说出什么骇人之言,她必须得死!
徐宴清眼中闪过一丝狠戾,怒吼道:“你到底在妖言惑众些什么?”他拔出君绾玉肩头的匕首刺向她的心口。
一只红缨枪突如其来的从远处飞来,力道强劲,带着风声和破空之声,准确无误地击中了徐宴清手中的匕首,将其震飞。
与此同时,纪梵狸已挣开士兵的束缚,一掌将徐宴清震得后退数步。
君绾玉手垂下,那沾染了她鲜血的银针鬼魅的缩回袖中。
红缨枪飞来的方向,只见一个身影落在十丈之外,脸上戴着傩面具,他步伐沉稳,神情冷峻,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奉公子之名,诛杀恶徒!”
“杀了他们,一个不留。”徐宴清气急败坏,他手中无利刃,但气势依旧逼人。
士兵们冲了上去,那人并不畏惧,八个和他身穿一样服饰的人鬼魅般的落在他周围。
这些人纪梵狸见过,那是在医馆拦下宴折芳的暗卫。
几人皆戴着傩面具,腕间的弩弓齐刷刷射出,弓箭仅仅只是在士兵的铠甲上刮出印痕,众人眼中均闪过一丝惊讶,没想到在这偏远的小城,士兵的甲胄竟如此硬挺。
他们果断弃驽,其中一人解开皮革带子,从背后卸下一个橡木的长方体大匣子,匣子落地边自动展开,匣内左右各横插八种武器,戴着摊面具之人抽出武器迎了上去,所指之处,士兵们纷纷倒退,无人能近身。
就在此时,宴折芳已带着人匆匆赶来。
这些士兵虽有精良护具和武器却缺少实战经验,傩面具小队各个身手不凡,轻松应对,游刃有余,颍川荀氏不可小觑。
徐宴清脸上血色刷的一下褪的干干净净,目光黯淡,难以置信喃喃道:“多年谋划,败了败了。”
徐宴清长呼出一口气,无力地闭上眼睛复又睁开,再也不看周围一眼,甩出腰间的鞭子,鞭子缠过君绾玉的腰间将她拽到身边,徐宴清按下开关,高台中央下降。
纪梵狸一掌打晕上前的士兵,朝那快要闭合地方扑了过去,紧随其后,一起下沉。
“轰隆隆”一声,高台恢复原样。
高台下是一个密室,墙壁上点着昏暗的火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和陈旧的气息。
君绾玉和徐宴清率先着地,纪梵狸紧随其后,他左右横踏,奈何石壁积水太滑,脚下踩的并不稳,终究是摔落了下来,纪梵狸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挣扎站了起来。
徐宴清并没有管二人,他按下了墙壁上的一个石头,密室的一面墙壁缓缓移开,露出了一条通往地下的石阶。
“你们可以选择跟我走,或者留在这里等死。”徐宴清的声音在密室中回荡,他率先走下了石阶。
待徐宴清的身形完全消失在视野中,纪梵狸才放松警惕,他抬头看去,深不见顶,一片漆黑,四周除了青苔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橙色花。徐宴清说的没错,石壁湿滑,没有他人的帮助,就算他们轻功再看厉害,恐怕也没办法上去。
纪梵狸退回到君绾玉身边,掀开了她的衣领,还好,她体质特殊,肩已经没有再流血,伤口的肉外卷,很明显是被利器搅动所致,纪梵狸从怀里摸出好几张赫蹏纸,他选了一个打开,纸张包着的是白色粉末,他解释道:“在宛陵时就备下了,有金疮药粉,毒药和止痛药。”
君绾玉一把握住纪梵狸拿着药粉纸的手腕,纪梵狸不怒反笑:“怕我毒害你?”
君绾玉迎上他的目光:“以你我现在的关系,不好说。你这几包药粉,纸张和包的手法一模一样,可要分辨仔细了。”
她一边说一边松了力道。
感觉真奇怪,君绾玉可不会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纵容他人如此靠近她,她无力的样子就像。。。。。。要是这时候有人想取她性命,她能躲开吗?
这算什么。。。。。。总是把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家伙变成这样,也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