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没答在点上,越承昀忍无可忍终于打断他:“谁问你这个了?我是说,他是不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像我?阿容对他态度又如何?为何偏带他回来?
越承昀急的发疯,却难以问出口。
又姓郑,姓郑的果真没一个好东西!
在郑钰面前也就罢了,这人是凭什么,竟惹得他方寸大乱。
“不,自然不像!”慌忙开口后,瞧着公子满面烦躁的模样,松闻也没了底气。
若说先前在建康,有人将自家公子与宣平侯作比,松闻还有八成自信说只是无表情时的神态像。可是今日这位,眉眼间都与公子像,更别说眼底那股倔劲。
还有周身给人的感觉,乍一看真的好似三四年前的公子。
可他也只能这么想,万不敢说出口。
“公主许是心软了。”他迟疑着开口。
明明不算合理的劝慰,说出口叫他有些心慌,却见越承昀连连点头。
“是,这便是了,阿容一向心软。”越承昀松开紧握的手,勉励安抚自己。
再怎么样,自己才是阿容的夫婿。
“他现在在哪,我要见一见他。”
松闻变了脸色,犹豫了半晌,才缓缓道:“公主现下正在与他交谈,在那东厢内。”
薛蕴容踏入东厢房,屋内弥漫着淡淡的药味。
听见脚步声,榻上的人迅速起身,可行动不便竟半滚落在地。他来不及思索,只作慌乱状跪倒在地。
“见过公主,先前不知是公主,实属冒犯,我……罪该万死。”
一番动作,发丝散乱难见面容。
又看不见眼睛了。
“抬头。”
青年听了,一点一点小心地看向她。
眼神中透着谨慎、无措,以及眼底的一抹精光。
眼底流动的情绪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个竭力装作思量周全、可实际又是涉世未深的人。
有点小心思全暴露在眼底了。
确实不像。
“你叫什么名字?”薛蕴容移开视线,不再看他。
“我既得公主所救,那便理应由您赐名,小人愿生生世世供您差遣。”
全然一副谦卑低顺的模样。
可薛蕴容没有作声,片刻后倏而笑了:“你可不像是甘愿为人奴仆之人。”
“叫什么名字?”她又重复了一遍。
良久,地上的人的手指蜷起:“……郑云临。”
他抬起头,漆黑的瞳孔闪着光,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可我确实愿为公主驱策。”
见薛蕴容并不接话,郑云临想起心中目的,膝行上前。直至离她两步处停下,语气中饱含乞求之意:“殿下,我什么都能做。”
在高府这几年,他知晓新来的谢郡丞是渤海郡难得能与高氏勉励抗衡之人。没想到他运气这般好,在街头,竟叫他认出了郡丞夫人。谢夫人身边的女郎他从未见过,可料想也是大家出身,甚至还有极大的可能不是渤海郡之人。
那时他想,不如赌一把。若是女郎能看上他这副皮囊,带他离开此处,或许他还有别的机会继续读书。
可他没想到没想到女郎竟是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