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这一案在大理寺已被打上“疑难案”的名头了,身边查不到利害关系那就得往前追溯,也许要追到七帛县也许要追寻到莱芜,才能弄明白这龚云枭因何被杀,而凶手或许早就逃往他处了。
破案需要时间,追查更需要时间。
大理寺众人看向裴今遥的眼神带着同情,平常案子哪怕拖上个一年半载的也没问题,可这是圣上特意交给她的案子,若是往后拖得太久,怕是会对她心生不悦。
“别太心焦。”已经有人来安慰她了。
裴今遥只是笑笑。
“多谢冬大人,下官还没有太焦虑,定会竭尽全力尽快破案的。”她倒是没打包票,“只是下官怀疑这凶手如今还在京城,不知能否让兵马司的人一同夜间戒严,出城也严查一下。”
“可以倒是可以。”冬寺丞神情有些莫名。
因广齐王被刺一事现下城内戒严由锦衣卫接管,兵马司与锦衣卫关系瞬间紧张,本该是自家分内之事却被别处接管这不就表明圣上不信任嘛,这憋着火的全迁怒到锦衣卫身上了。
如今要是再把兵马司扯进去……
想必会很有意思。
冬寺丞不知为何笑容里掺杂着几分奇妙之意,裴今遥本想说她前去兵马司请求的,却被冬寺丞拦了下来,兴致高昂得要替她前去。
“冬大人真是个好人啊。”杜衍在一旁感慨,寺丞本身事务繁忙还帮他们办事。
王慕祈憋着满肚子八卦,奈何现在不是拉人谈论的好时机只能又憋了回去。
他拿着一封信递上来给裴今遥。
“裴大人,这是您走后有人送到大理寺的。”
裴今遥接过低头一目十行地扫了一遍,又再抬头问询,“是谁送来的?”
“没看见。”
杜王二人对视一眼,摊手。
信是被箭头戳在一根柱子上的,那处偏僻要不是守门的差役眼尖还不知何时才会被发现,大理寺门前人来人往,生人一抓一大把压根注意不到是谁。
她再度去看那封信,逐字逐句的分析。
这封信是卫晖写给龚云枭的,纸张上还残留着血迹,若是把这张纸放回到龚云枭死时趴着的那张书案上,就会发现血迹正好能对上。
正是是被凶手拿走的!
“送来的未必是凶手,他大可以雇佣别人来跑腿。”杜衍也懊恼没能看见送信之人,又觉得未必会是行凶之人本人的手笔。
“的确如此。”
信上的内容赫然是来敲诈勒索,索要封口银钱的。卫晖直白的提到当年七帛县剿灭海寇一事若不是他里应外合,龚云枭怎么可能将船商打为海寇,他一人胃口极大席卷了大部分的金银财宝,只分给自己一点点。
而如今卫晖没钱落魄了,又听闻龚云枭已在京城为官,心下极度不平衡,狮子大开口就是要一千两黄金,否则就把这事抖落出来,让他做不成官。
“这可是欺君之罪他怎么敢的?太丧心病狂了,船商何其无辜却因他一己私欲而丧命,死后还被冠上海寇的名头?!”
但凡看了这封信的人无不怒火中烧,将龚云枭和卫晖二人骂得狗血喷头。
“那卫晖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