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出莹会意,招呼着众人该醒的醒,收拾收拾东西返回司里。
裴晟正准备往回走,苏以提着衣裙追出,她忙拉住裴晟的胳膊:“景臣哥哥,多谢你。”
众人皆是双双交换眼色,手头的动作不自觉慢下来,竖着耳朵细听,生怕漏了什么。
裴晟拽回袖子,撤开一步:“不必,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苏以那双含泪的眼眸望向裴晟:“景臣哥哥,你那副画像上的女子,可是你心悦之人?”
裴晟眉头几不可察地跳了跳,露出点活儿气的表情:“非也。说来也好笑,这是家师很早以前戏弄我的把戏,他跟我描述未来妻子的模样,让我画出来,以后寻着画像找人,准不出错。”
苏以咬了咬牙,这画像上的人跟她一点也不像:“这……”
“把戏而已,算不得真。若不是苏伯伯跟我提起,我都要忘记还有这么一遭事情。”
回缉妖司的路上,裴晟在马车内,沈出莹骑着马守在车侧。
“大人,那画册您肯定画了不止一副吧?”
裴晟撩开竹帘:“你想要?”
沈出莹讪笑:“不敢不敢。可是大人,若是真仙人通达预言之术也未尝不可,这画中之人为何不是真有其人?”
她一脸八卦,实则也想看看画中之人的模样。实则无论这预言之术是真是假,那画像中的女子定是按着裴晟自己的喜好画的。
官道上马蹄声哒哒作响,沈出莹一夹马腹,脑袋凑到竹帘旁:“大人?”
裴晟伸出一只手,掌心贴着沈出莹的额头,把她推得向后一仰。
“坐好。”
第二天,苏府的马车停在大理寺门前,苏以一身藕荷色裙衣,由丫鬟掺和着下了车。
武演场上,沈出莹正陪裴晟练剑,裴晟力道极大,却稍欠灵巧,沈出莹以柔克刚,招招巧妙避过。
杜蒙在下面朝裴晟喊道:“大人,苏姑娘来找您了。”
裴晟不答,一个旋身又是一击重出,沈出莹侧身避过,刀背顺势在他腕上一敲。
裴晟松手,剑身摔落在地。
练武结束,裴晟跟沈出莹离开场地,将苏以迎到待客的前堂。
意外的是,苏以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也不跟往常一样尽量找裴晟多说几句闲谈。
她送了副画卷过来,说是亲笔作画,算作赔礼。
裴晟将它搁置在屋内书架上,不曾打开过。
前几日是艳阳天,艳阳天后就是阴雨天。
裴晟不知为什么起了高热,素日里冷淡的脸上多了一点红,明明什么也不吃,还会吐酸水。
这病来得突然,所有人都是猝不及防。
杜蒙跑前跑后熬汤药,沈出莹给他拍了拍后心,让他躺在临时搭的塌上歇息歇息。
为了防止他半夜出什么岔子,沈出莹临危受命,搬进了裴晟的屋子,打了个地铺。
简易的床铺离裴晟远远的,沈出莹希望裴晟清醒过来后念起她一点好,再升职加薪什么的。
想到俸禄的时候,沈出莹照顾他的时候也没有那么埋怨。
夜里,沈出莹要给裴晟换额上的布,她将干净的布条浸水,反复折叠,搭在裴晟额头。
她准备把微亮的烛火熄灭,而后睡觉。
这时,不知哪里一股寒气冒出来,又阴又冷。沈出莹凭借着那股直觉,下意识往墙上一看。
只见一副画像孤零零地挂在墙上。
裴晟平日里爱好简洁,屋里摆设能少则少,墙上一直是空空荡荡,连个钉子都没有。
这画像是怎么挂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