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得给大哥带点吃的。”胖子抹了把油嘴,扯过油纸就要包馒头,“昨儿夜里那井边阴气重,怕是冲撞了。。。。。。”
瘦高个反驳说:“冲撞个锤子,我们哥仨阳气那么重,哪个女鬼敢近身,你直接用屁|股坐死她。”
“你倒是也把自己养肥点,光指望我有什么用。”胖子看他吃的起兴,“不说了,我先给大哥送去,你慢慢吃。”
胖子拎着油纸包晃晃悠悠地走了,瘦高个还在往嘴里塞着馒头,嘟囔道:“养肥了还怎么顶着你们翻墙。。。。。。”
裴晟吃的不多,只略动了几筷子,便搁下碗起身。他吃相斯文,碗里的粥几乎没怎么动过,倒像是来饭堂走个过场:“我走了。”
等那道修长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沈出莹才端起粥碗,挪到阿启那桌。少年瘦得厉害,低头喝粥时,后颈的骨头都清晰可见。
她把自己那个没动过的白馒头推过去:“干净的。我吃不下了,你帮我解决了吧。”
阿启愣了一下,抬头看她一眼,又飞快低下头去。他没说话,只是默默把馒头掰成两半,一半塞进嘴里,稍大一半还给了沈出莹。
昨晚裴晟单独叫他去,想来八成是凋去玄鹰卫的事。
她借着俯身喝粥的姿势,悄声道:“你什么时候走?”
阿启顿了一下,摇了摇头。
这是暂时还不确定。
巡夜队平日里不过是给青鸾司打打下手,递递文书,查查坊间小妖小怪的传闻。大半时候,众人都是闲在值房里磨指甲、讲笑话。
入了夜,大通铺上鼾声四起。沈出莹仰面躺着,睡得正香。
“咕……”
一声低沉的鸣叫从床下传来,像是有人用指甲刮过鼓面。沈出莹猛地睁开眼。
谁?
通铺上,其他人睡得正熟。刀疤脸就躺在隔了一个空位的地方,整个人缩在床里,被子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沈出莹翻了个身,侧头盯着那块隆起的大山包,一膨一缩。月光透过窗纸,将一切度上惨白。
“咕……”
那声音黏腻潮湿,像是从被褥深处渗出来的。她眯起眼,看着被面随着声响缓缓鼓起。
被褥里或许藏着什么东西,也许不是那个刀疤脸男人,也许是一只蟾蜍。
巨大的,呼吸时两腮薄膜会鼓气,似乎下一秒就会破掉的,身上滑腻,湿冷的蟾蜍。
“咕……”
不对,不是从里面鼓起的,倒像是有什么东西正趴在被面上。
蟾蜍趴在被子上?
被褥的褶皱间,隐约可见一团青黑色的阴影。它随着咕声慢慢膨胀,又缓缓收缩。沈出莹的视线顺着阴影移动,又感觉——
那不是在被子里。
也不是在被面上。
而是被面本身在蠕动。那些粗布纹路正在扭曲变形,渐渐浮现出蟾蜍特有的疙瘩纹理。最上沿的被子边缘,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半透明的蹼状薄膜,正随着呼吸声轻轻颤动。
“咕……”
这次声响更近了。沈出莹这才惊觉,自己盖着的被褥,也开始变得冰凉滑腻。。。
她一摸,摸到一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