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兮的呼吸愈发急促,她借口离了太医,扶着朱红廊柱一路踉跄,指尖深深掐入木纹,试图用疼痛抵抗那股自小腹蔓延至四肢的异样灼烧。
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她鸦羽般的睫毛下投出细碎阴影,她踉跄着推开偏殿沉重的檀木门,却在抬眸的刹那怔在原地。
昏暗烛火中,一道颀长身影正俯身翻检案上卷宗。
那人闻声回首,玄色锦袍上的银线云纹随动作流转,腰间悬着的令牌发出清脆声响。
“谁?”男子声音如碎玉投冰。
林悦兮喉间溢出一声呜咽。
药效发作得厉害,眼前早已蒙上水雾,她看不清对方容貌,只闻见一缕熟悉的气息,像勾着魂般地将她牵引。
“帮帮我……”滚烫的脸颊贴上对方微凉的衣襟,素白手指攥紧绣着暗纹的领口,“求你……”
男子身形一僵。
林悦兮仰起头,面纱因剧烈动作滑落半截,露出殷红如血的唇。
模糊间,她望见一双如寒潭般幽深的眼眸,此刻正映着摇曳烛火,惊涛骇浪在潭底翻涌。
“吻我……”少女踮起脚尖,吐息灼热。
“姑娘请自重。”男子扣住她手腕的力道恰到好处,却带着不容分说的拒绝。
少女却在他偏头的瞬间,借着月色看清了那棱角分明的侧脸——头戴玉冠,束起的长发整齐而利落,几缕碎发垂落在棱角分明的脸颊旁,更添几分冷峻,面色沉凝,剑眉紧皱,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微抿起,眼神中露出毫不掩饰的厌恶。
冷松香扑鼻而来。
“主……”
男子瞳孔骤缩。
一阵穿堂风掠过,轻轻掀飞了那层轻纱。
楚逸尘看清了怀中之人。
乌发红唇,桃腮雪肌,两弯黛眉像春日里新绽的柳叶,娇媚地舒展,一对双眸似两汪清泉,此刻却满是潋滟风情,高挺小巧的鼻梁下,是一张不点而朱的樱唇,因微微颤抖,更衬出天见犹怜的韵致,如墨般的乌发散落在肩,宛如娇艳繁花,楚楚动人。
“十一?”楚逸尘声音发颤,指腹抚上她脸颊的力道轻得像触碰易碎的琉璃,“真的……是你?”
林悦兮浑身战栗,这个被刻意遗忘的名字撕开记忆封印,全都排山倒海而来——青云辇里的执棋之手、山间小屋的同榻而眠、校场地上的冰冷血雨,还有醒来时,不见他身影的空空荡荡……
她想后退,却被腰间突然收紧的手臂禁锢。
“为何要走?”男人喉咙哽咽,热泪砸在她锁骨上,滚烫得几乎要灼穿肌肤。另一手插入她散落的青丝,将人狠狠按向自己胸膛,“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罚我,怎么样都好,但请千万不要离开……”
他的吻落下来时带着摧枯拉朽的力道,却在触及她唇瓣时化作春风细雨。林悦兮尝到咸涩的泪,不知是他的还是自己的。
熟悉的冷松香包裹着她,比任何春药都令人眩晕。残存的理智在挣扎,身体却背叛意志软成一泓春水。
她想偏头躲开第二个吻,可唇瓣间的求饶却好似呓语,未尽之前便化作了酥人心魄的喘息。
楚逸尘的薄唇温柔地撵过她耳后的敏感,在细腻的侧颈处阵阵轻咬,回忆与现实重叠,曾被他无数次努力克制的冲动,在这一刻全然释放,却又带着深深的收敛。
他幻想过这样,掐着她的脖颈,用牙齿碾磨那片苍白的皮肤,直到她疼得发抖,直到她染上自己的气息,向自己求饶,可此刻唇瓣却轻柔地不像话,好像生怕弄疼了她一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