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突然停下,抬眼,换上一副深思熟虑的表情:“我的小姐——这两个毛病啊,用酒和忠告就能治好。”
他开始来回踱步,手里的粉笔权杖被他敲得“噔噔”作响:“干巴巴的傻子?来一口酒就润了!不老实的人?劝一劝,说两句,拍拍他肩,说——‘你啊,要做个正经人了!’”
“如果他能听得进去,那就老实;听不进去……”
他看着婉芝,忽然挑眉:“那就找裁缝,给他补补——不老实的心,补上一块‘道德’的布。”
“道德的失足无非补上了一块罪恶;罪恶悔改之后,也无非补上了一块道德。”
他开始讲得越来越顺了,动作也越来越大,连坐在一边的梁悯初都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听得懂吗小姐?听得懂太好了,听不懂——”他耸耸肩,“那也没办法。”
“那也没办法。”他压低声音,神情忽然有点认真:“傻子不好当啊,美人就像鲜花,傻子就像花瓶。小姐吩咐把傻子撵出去——”
他转身往外一指,语气一顿:“因此我也再说一句:把小姐她自己,撵出去吧。”
婉芝拍案:“尊驾!我吩咐他们把你撵出去呢!”
沈时墨愣了一秒,然后低头笑了笑,朝众人夸张地一鞠躬:“傻子退场。”
他转身走下讲台,脚步轻快,嘴角还挂着明显的笑意。
梁悯初笑着站起来鼓掌:“非常生动的表演。”
黎婉芝抬起头,骄傲地瞪了一眼沈时砚:“你看!这才是演戏呢。”
沈时砚缩了缩脑袋,瞪回她。
“简,该你啦!”黎婉芝边笑边翻台本,“玛丽娅在这儿上场!”
罗简把台本往桌上一拍:“行嘛!来呀!”
她站起来,没像大家那样拘谨站在角落,也没有刻意走到讲台中间。只是斜倚在讲桌边,台本随手一卷,握在指尖,像是顺手要抽个学生罚站的模样。
她嘴角一勾,抬眼看向“奥莉维娅”——婉芝。
然后开口。
声音不大,却清晰干脆,像一把小刀划过缎子:“小姐若是多听听我这‘不正经的心肝’说话,准保比那群老学究说得还中听。”
她轻轻一笑,嘴角有点不屑,又像是讥讽全场。
“奥西诺公爵?他要是真心实意,那我就是修道院的修女;可惜我只会修理人的心,不会修他那点子诗。”
她没急着念下句,而是顿了一下,用眼角扫过全场。
“他爱你,不过是爱他自己那点可怜兮兮的深情样子。你若是心软,可就落了他的计。”
全场忽然静了一秒。
婉芝眨眨眼,下意识接了一句:“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简笑得更慢了一点,靠近她一步,语气里全是那种聪明女孩半真半假的毒辣温柔:“若我说的还需解读,那我倒真是高看了小姐的聪慧了。”
她话音一落,顺手把剧本一抛——啪地正好落在桌上。
“到你了,塞巴斯蒂安。”她对罗炽南点点头,一本正经地坐回原位,像什么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