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至裴安身侧,将他打量一番,问他道:“倒是你这么早来我院子里作甚,站在这儿多久啦?”
“刚来罢了,路过想进来瞧瞧看你是否醒了。”
江月明听罢便笑,将落在他肩头的几朵梅花瓣轻轻拂去,“这花瓣落在身上你都浑然不知,还敢道你是刚来?说罢是什么事这么早便来寻我?”
“我就知什么事都瞒不过我家大人。”裴安与她笑道。
他站的离江月明近了些:“安隐,你可否给我一个时辰,教我把所有事情与你解释清楚?”
“你等等。”
江月明一抬手,先眯着眼瞧了瞧东边冒出来的太阳,又在树上抓了把新雪。
嗯,是凉的………
她没做梦。
她先是涌过一阵惊喜,接着便又闪过若隐若无的担忧。
裴安见她不语,便当她答应,当即便牵起她的衣袖要同她回屋里去。
“诶,等等!”
江月明拉住了他的胳膊,将她的衣袖从他手中扯了回来。
“怎么了?”
江月明一笼袖子,收回纷杂思绪,故意发难:
“我苦苦追问你不语,缘何你今日开口要同我讲,我便要巴巴地上赶着听?你现在愿说,我还不愿听了呢……我要找三郎去了。”
裴安还想再留她,“安隐……”
“哎呀登徒子,这会儿我心里烦的很,你莫要再扯江某的袖子。”
“那,那我带你去骑马散心可好?”
江月明一瞧这落了大雪,一派银装素裹的院子,她仔细盯瞧裴安片晌,觉这人是不是今早哪条神经搭错了线。
她干笑两声:“这寒冬腊月的,江某做甚要陪你出去骑马?你武艺高强一身本事,自是不怕冷,但江某还怕冷呢。”
“那明年春日,我带你去田野走马赏花如何?”
“若是都不成,到时……一同打个马球可好……”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
江月明见他不依不饶,这衣袖扯在他手里也收不回来,叹了口气,也实是想不通为何今早他就和骑马杠上了,三句话不离骑马。
睇他一眼,江月明道:“你说什么胡话呢裴行之,你如果想要江某的命便直说,给个痛快。如今江某骑个快马都要颠散架了,还能打马球啊?”
“只是走一走也好,我想让你觉得自在快活些。”
江月明但又见他说的认真,思绪转的飞快,但此时似是有几分尴尬,便扯了个笑,
“我挺自在快活的,不劳你担心。”
说罢她从树梢上摘下一朵红梅放在了他的肩头。
“走了,我去找三郎了。至于你要说的事情……看本相心情。”
“安……”
裴安欲言又止,想再找些借口同她多待上一会儿,可那人已然脚下开溜,瞧着她的背影像落荒而逃了似的。
他将肩上那朵红梅收在掌中。黄蕊红瓣,清凌凌地带着雪水珠子,清透又明艳。
方才那几个问题问的……确实有些傻气。但也不知怎地,他一急便就都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江月明曾经是会打马球的,而且玩儿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