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其添对着她的侧脸晃神好一会,随后被不知名的情绪拽了回来。
他低头假意整理衣衫褶皱,声音缓慢又高傲。
“别哭了,哭得真难听,既然你这么诚心,那就留下吧。”
两人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他立马扭过头回避她们赤裸裸的探究。
“不过周国的侍从我还会带一个来。”
孟元满意地点点头,站起身告别。
“那就这样安排,明日就是大婚仪式,太子还是要早些休息的好。”
赵其添他本想再展示一番自己在书中学到的妻主攻略术让孟元对他刮目相待。
可孟元就这样平淡的离开了,丝毫没有对自己有什么额外的举动。
开始幽幽埋怨她的冷情冷语,直到睡前才猛然从榻上惊起。
他是来偷情报的!
赵其添给自己头上来上一爆栗,随后在床上反复辗转起来。
明天自己就该成为名正言顺的太女夫,但现在不仅侍从防备他,就连皇太女对自己也兴致缺缺,还送了一个傻子都知道是眼线身份的乌罗。
赵其添眼中暗色越浓似是回忆,渐渐缩起身体环抱大腿。
窗外蛙叫不绝。
他一定要拿到虞国地防图回周国登基,不管是谁挡自己的路,他都不会再手软了。
赵其添一夜清梦悠然。
孟元一大早就被众礼官喊起来洗漱换上太女衮冕,她本人面对婚礼反而怠惰许多。
礼官把镶着金边的九旒冕稳稳戴在她头上,将冠冕垂下的黑金丝绳轻柔地绕到耳后,最后在她下颌处打上一个对称的蝴蝶结。
房间里只有簌簌的脚步声和物品抬起放下的声音。
孟元目视前方立在换衣台上,余光中能看见侍从们低着头颅有序地为她穿戴玉器首饰。
直到侍从给自己戴上最后的玉扳指时,孟元喉咙上下滚动,稳定声线才开口。
她的声音在寂静的众人面前撕开一道霹雳。
“今日戴那个雕有金翅花鹮的扳指吧。”
那扳指是她十八岁时母皇赐予,上面雕刻了虞国的国鸟金翅花鹮,也象征着她独一无二的太女身份。
年轻侍从慌张地在首饰柜里寻找,最后刘管事看不下去才走上前来指点她。
孟元看着侍从曝红的耳朵,抬起手随她把扳指穿进指间。
众人退散,刘管事在她身后三步处跟随。
“待会就别训斥小姑娘了,瞧她面生,是刚进府的吧。”
刘管事恭敬回复:“是臣管教不严,阿银之前都在前院做些洒扫工作,我瞧她比一般人伶俐就安排来后院伺候,没想到今日还是出了这等纰漏。”
“既然是你重视的人,外出时就让阿银在我身旁随侍吧。”
“遵命。”
从小到大刘管事都是副一板一眼,毫无私情的样子。
九旒珠帘在眼前随风晃荡,孟元弯唇轻笑起来。
听母皇说起刘管事曾经还是虞国赫赫有名的刘释异刘探花,入朝后都当上了内务侍郎。
不过就因为她为人太过刚直不避人,说话又文绉绉跟行文似的,以至于下朝后经常被同僚拿笏板叫喊着小古板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