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尔吸了吸鼻子,抬头看他,眼睛湿漉漉的,像是快哭了又努力忍着。
“那我陪你。”她终于低声说。
谢丞礼眼神动了动。
“但你要答应我,”温尔咬着牙,认真地一字一句道,“不管手术成功还是失败,不管能恢复多少——”
“你都不能再推开我了。你要是再当乌龟,我真的跟你绝交。”
谢丞礼低低笑了,应声:“好。”
温尔撇撇嘴:“温辞还说我像驴,你明明更像。”
谢丞礼看着她,知道她这是愿意支持自己的决定了。他眼底有光慢慢盛开,又慢慢收拢成一片沉静的湖。
他低声说了一句:
“谢谢你。”
温尔仰头看他,软软地哼了一声:“谢什么,我一向比较包容和大度。”
谢丞礼低笑一声,没反驳,抬手轻轻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发顶。
傍晚,天色渐暗。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暖黄的光晕洒在地板上,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细长。
温尔缩在沙发上,抱着一个小抱枕,眼皮一下一下地打着架。
傍晚温度又有点反复,她刚吃过退烧药,药性慢慢起效,整个人软得像是被温水泡过的小动物,连说话的声音都没什么力气。
谢丞礼推着轮椅坐在她对面,目光从文件资料上移开,看了她一眼。
温尔抱着枕头,含糊地开口:“谢丞礼……我困了。”
“嗯。”他收起电脑和手机。
她咬了咬唇,像是在琢磨措辞,半天才憋出一句:“我想回床上躺一会儿。”
谢丞礼合上文件,转动轮椅靠近她。
“我送你回卧室。”
温尔点点头,小动作地晃了晃枕头,又偷偷看了他一眼,像是憋着什么没说完的话。
谢丞礼看穿她的小动作,停了停,低声问:“还有什么?”
温尔抱着枕头,软声说:“你能不能……也到床上来靠一会儿?”
“我一个人躺着,心里空空的,睡不着。”
她说得理直气壮,声音却软到能捻出水来。
谢丞礼沉默了一瞬,推着轮椅去了卧室。
温尔跟在他身后,小步小步地挪,怕自己又一头栽倒,悄悄伸手拉了拉他的轮椅靠背。
到了卧室,谢丞礼先停在床边,把轮椅刹住。
温尔站在旁边看着他动作,小声问:“要不要我帮你?”
谢丞礼偏头扫了她一眼。
“你好好靠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