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丞礼被她那双湿漉漉的眼睛一看,心里一阵抽疼。
她烧得不轻,嗓子还哑,却还是想照顾他。他一直躲着她的原因就是现在的情况,他怕的就是明明是需要被照顾和爱护的女孩,自己生着病,还要操心他的身体。而他无法给她任何的帮助,不帮倒忙都算上天保佑。
“别说话了。”他说,“好好歇着。”
温尔这才轻轻点了下头,起了耍无赖的心思,双臂紧紧抱住谢丞礼的脖颈,小声应了句:“……那你送我回床上。”
“你得陪着我,不然我睡不着。”
他推轮椅时,她还是坐在他腿上。
谢丞礼双手握着轮椅轮圈,一下一下稳着往卧室推。因为上半身被她抱着,重心偏移,他的控制比平常更吃力,手臂要更用力才能让轮椅方向不飘。
每到过门槛或拐角的地方,他都得先停一下,让身体往后靠、腾出手再去扶门。
温尔窝在他怀里,也察觉到了。
她轻声问:“很累吧?”
“有点。”他说得很实诚。
“那你放我下来。。。。。。”
“你别乱动。”谢丞礼一口打断她。
温尔立刻不动了,像只刚被拍了脑袋的小狗,乖乖把脸埋进他肩膀。
她声音很小:“我都发烧了你还凶我……你怎么比温辞还讨厌。”
谢丞礼低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把她抱得更稳了些。
进卧室时,他额角已出了一层薄汗。
床边有个低凳,他先靠近床边,将轮椅刹住,一手撑着床缘一手慢慢调整她的位置。
“我可以自己躺回去。”
“闭嘴。”
谢丞礼声音低哑,像是憋了很久才逼自己出口。
也幸亏他靠着双手生活了三年,臂力比起原来大不少。现在才能抱着她,缓慢转身、放松右臂,让她一点一点滑回床垫。
床垫有点软,她落下去时弹了一下,他眼神一紧,立刻扶住她腰侧。
“慢点。”他说。
温尔咬着唇,眼睫抖了抖,盯着他靠得近的脸,忽然开口:
“你怕我摔着啊?”
他没说话,沉默了几秒,低头替她掖了掖被角。
温尔拉住他手腕:“你也歇一会儿吧?我刚才拖着你坐了那么久……”
“你坐床边靠着我休息一下,好不好?”
谢丞礼垂下眼,看着她那张还带着红晕的脸,一时说不出拒绝的话。
她的语气太自然了,像是在说一件再日常不过的事。
他终究还是用双臂撑着转移在床边坐下,背靠床头,小半个身子斜着让她靠在自己腰侧。
她仰头望他,忽然又伸手,轻轻戳了下他手背。
“谢丞礼。”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