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玄玉将昏迷的几人叠罗汉般摞起。
捡起掉落的竹篓拍了拍,瞥了几眼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暮色中的几处土坯房,飘着炊烟。
可是除了自家那处,其他家都紧闭着房门。
章玄玉皱着眉头疑惑向前。
然而院门前的茅草堆旁,落着半截灰色麻布。
那是阿爹的外衫!
‘阿爹!云琛!’
章玄玉着急冲进屋内。
入目却是,灰扑扑的陶罐碎片,从小弟额头滚落,红色的血液直直刺入她的眼睛。
旁边的多个黑衣男人,正将阿爹按在墙角,领头人用靴底碾着他的脚裸:“章娘子既在征西军待过,怎会不知征西军行军图?”
“在这里!”
厉喝声引得黑衣人纷纷转头。
章玄玉扬手抛出竹篓,散落的面粉如沙暴般迷了几人的眼,同一时间内,她拿起门边的锈锄头,勾住领头人脚踝猛拽,将人摔向夯土墙的瞬间,她突然看清对方腰牌。
江澜国狼头图腾。
记忆碎片突然拼合。
三日前烧毁哨所的骑兵,边境突然加剧的战事。
“阿姐小心!”
章云琛的尖叫与弩箭破空声同时响起。
章玄玉侧身翻滚,箭簇擦过耳际钉入木门,破旧的木门应声碎裂,纷飞的木屑中,她瞥见半卷染血帛书。
思绪转动间,她抄起陶瓮砸向了窗棂。
引着一行人冲出房门。
夜色如墨,她攥紧帛书,带着身后射来的箭矢冲进了荒野。
那十几人紧追不舍。
激烈运动间,汗水顺着脸颊下落。
脑后的伤口又开始了断断续续的疼痛,凌乱的发丝更是糊在视线内。
带伤狂奔一刻钟的章玄玉。
坚持不住了。
前方不远处是一片漆黑的树林,另一处则是流民的集中地。
着急着往哪处去的她忽然笑了。
没有半点犹豫。
她一头扎入茂密的树林,还没向前百米,就听到前方不远处,传来了密集的马蹄声。
她知道自己赌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