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传御医!”
皇后惊恐万分的声音在每个人耳边响起。
裴时卿一向刚烈,而在这幽深的宫闱里,她刚失去了自己最亲近的素凝——
她早就没有什么好活的了。
尤其是在此刻,还因为她连累到了高桦。
没有人想到裴时卿自证清白的办法会是这样自杀,那鲜红的血跟她苍白的脸色形成了鲜明对比。
霜叶也被吓坏了。
御医来的很快,江若虞陪着裴时卿一起进寝宫治伤,原本坐在座位伤,懒懒散散的高堰,不知道在哪一刻站了起来,双目冷凝的瞧着霜叶。
“诬陷皇贵妃和三皇子?你一个宫女,既不是皇贵妃的贴身宫女,也不是格外的受宠,是如何拿到这两样这么重要的东西的?”
“朕就不该听你胡言乱语,在最开始就该将你千刀万剐。”高堰用最平静的口吻说着最残忍的话。
“母后,这件事情你觉得还有审下去的必要么?”他回过头去再度凝望太后。
还陷在那殷红的鲜血中的太后,猛的一哆嗦。
根本没有想到今日裴时卿破局的办法竟然那么狠,这让她无端想起来当年也是如此刚烈的先皇后。
高堰分明从始至终都没有怀疑过裴时卿。
即便今日的事情是真的,也会被他说成假的。
更何况——江若虞千辛万苦,甚至消耗了一张先帝的遗留给她保命的圣旨,也要将高桦迁回宫,这件事情若非没有高堰的允许,江若虞是做不成的。
高桦分明是被高堰自己接回来的。
目的就是想要高桦跟高煊在朝堂上打擂!
太后明白的太晚了。
“此等贱婢,口出狂言,依儿子之见,不如活剐了以后,丢到乱葬岗上喂野狗?”
“顺便,夷三族!”
高堰的声音像是最后一道滚滚天雷。
炸的霜叶眼前一片漆黑。
事情怎么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样,陛下得知这个消息不应该勃然大怒么?太后娘娘的反应才最该是真的呀,当时陛下知道皇后和摄政王有一腿的时候,可是差点儿将整个宣政殿都给掀了。
为何好好的到了皇贵妃这里就行不通了?
这明明和那个告诉他这件事情的人说的一点都不一样,为何最后死的只有自己一个?
霜叶茫然的眼神,瞬间变得狰狞。
她偏头指向良妃:“陛下都是良妃娘娘指使奴婢的,都是她指使奴婢的,这信物也是她交给奴婢的!”
突如其来的指控,让原本已经不再说话的良妃,瞬间惊恐了起来:“陛下,与嫔妾何干啊!”
“嫔妾与皇贵妃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非要去陷害皇贵妃?”
良妃都要气死了。
这件事情她从头到尾也就是掺和了一下通风报信的工作,这个霜叶,真的与她无关。
她只是在知晓了这个事情以后,想要将事情闹大起来,最好能将裴时卿落下高台。
谁能想到裴时卿也是个浑人。
能在面对困境的时候,当机立断给自己来一刀!
就在此刻,外头又传来一阵嘈杂。
德妃的样子渐渐在门口出现,与她一起过来的人分明是三皇子高桦,金甲军大将陈翰。
太后原本都有些生锈的脑子,在这一刻高速运转,尤其是在看见了陈翰以后,脸上的血色迅速散去,直到最后连牙齿嘴唇都在发抖。
原本还围在玉昭殿的黑甲卫,在听课之间被捉拿,大将军陈翰跪倒在高堰面前。
“臣陈翰携三千金甲军救驾来迟,陛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