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书院读书的元瑞见到了村里派来的报信人:“元秀才,你娘被人杀了。”
元瑞最讨厌别人喊他“元秀才”,他明明姓钟,为了读书,他不得不忍辱负重,抛弃了生父的姓氏。母亲总是跟他说,一定要牢记自己姓钟,是钟家子,但同时又告诉他,现在只能叫元瑞。
听到来人喊他“元秀才”,他下意识的就皱起了眉,但是,后面一句,他好像没听懂,“你说什么?”
来人一脸同情的看着他,重复了一遍:“你娘被人杀了!”
“你胡说!我娘与人为善,从不与人结仇,谁这么恶毒,要去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妇人?”
“大丫找的杀手。”
“什么?”
“你娘把大丫卖了,大丫知道了,就找了杀手来杀她。大丫自己也跳水塘自尽了。村里人正打捞她呢。你娘也是的,为什么要卖大丫啊?你娘带着你嫁给大丫她爹,大丫她爹不是还供你考秀才吗?现在人家爹刚死,还是为了给你挣钱被人砍死的,你娘转头就把人家卖了,这事是做的不地道,难怪大丫气性那么大呢!”
元瑞瞳孔巨震,看着围在一边的同窗,担心别人会对他有什么看法,便斥责来人:“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娘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她一直把大丫当亲闺女。”
这人挨了说,也不高兴了,“哟哟,还亲闺女呢?人家杀手把你娘签的大丫的卖身契都贴在门上了,还写着替天行道,因为你娘逼死了大丫,才要把你娘这个恶毒继母杀了。行了,我信儿送到了,信不信在你。你娘就在镇上医馆呢,还有一口气,你要是再不快点,你就见不着她最后一面了。”
说完,来人转身就跑了,根本没等元瑞。
元瑞只好跟着他跑,现在是午休时间,没有上课,他的同窗们也跟着去了。
吴氏躺在医馆的床上,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这是失血过多导致的眩晕症。
保正跟她说:“我已经派人去叫元瑞了,你再等一等,有什么话需要跟他交代的,你交代完了再走。”
吴氏内心气愤!
她交代个屁!她话都说不出来!
这一生气,血流得更快了,吴氏觉得自己虚的更厉害了。
她赶紧深呼吸,放空大脑,保正说得也有道理,她还是要想想办法,跟瑞儿交代清楚,告诉他家里的银票在她的夹袄夹层里,千万别送人,也别烧给她!
吴氏在心里呐喊:【天王爷啊,你开开眼,让我回光返照一下,把话跟瑞儿说清楚啊。】
外面吵吵嚷嚷。
有人喊保正,跟他说:“大丫死了,尸体被水冲走了。我们在水塘里找到一只鞋,在东江口那儿找到了她的衣裳。就是大丫平时常穿的那件。”
保正叹了口气,造孽哟!吴氏逼死了大丫,大丫又反杀了吴氏,两败俱伤,谁也落不着好。这事要是传开,对秀才公也有影响。
正思虑间,派去喊元瑞的人跑了进来,元瑞也跑了进来,元瑞的同窗也跑了进来。
保正看着这呼啦啦的人群,一个头变成两个大。他隐晦地瞪了去报信的人一眼,这种事你不悄悄地说,整这么大张旗鼓的干吗?光彩吗?
报信的人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