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面布老、色淡、边角翻卷的麻布旗。
他没敬礼。
也没摘。
只回头说了一句:
“这旗……算我看见了。”
“我回去,会写。”
“写得真。”
“但你们要明白——你们活得不靠律。”
“所以你们也别指望,律能保你们。”
“能保你们的,是你们自己。”
“保住了,北平就是一座活城。”
“保不住……”
“那这旗——也就是一块布。”
“快撤——!!”
朱樉猛地把朱允炆拉起来,扛到肩上就往外冲。
身后砰的一声,墙角炸出一片火花,碎石子乱飞。
“后边还有没有人?!”
他冲着楼下吼了一嗓子,立马有个小兵尖着嗓子回了句:“陈德他们还在后院打着呢!”
“告诉他们别恋战,全给我撤!”
朱樉一路狂奔,脚下咚咚响。
刚下楼梯,身后就“轰”地一下,一整面墙塌下来,烟尘扑脸。
他踉跄了一下,几乎摔倒,好在身边两名亲兵一左一右架住他。
“快点快点,火药味越来越重了!”
“前头通道塌了,走侧门!”
“带陛下走,我断后!”朱樉把朱允炆往一个亲兵怀里一塞,转身就抽出佩剑,往塌方方向冲去。
这时候,袁崇焕也杀出火海,浑身焦黑,一手提刀,一手还拖着个黑衣人尸体。
“妈的,老子才砍了四个,还没够数呢!”
“闭嘴吧你,再不跑一起得埋这儿!”陈德冲着他一脚踹过来,转头就拽着他往外冲。
一群人跌跌撞撞跑出主宅,后头轰隆一声炸开,火光冲天,仿佛把半个天都照亮了。
“快清点人头!”
“伤员集中这边,还有没有落下的?”
“殿下呢?!”
“这儿呢。”朱樉一身血,一手还捂着肋下的伤口,喘得跟破风箱似的。
“我没事,先救陛下。”
朱允炆靠在一棵树下,脸色苍白,但人还算清醒。
“这朱桂……他早就想好了要拼命……”
“废话,他要真有脑子,也不会走这条死路。”
朱樉咬牙撕下一块布,草草包住伤口。
“传我命令,收拢兄弟,往外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