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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新兵试刀（第2页）
过了好一会，雷九成伸手摸了摸脖子上那块裂了边的腰牌。
他开口：
“那就‘土字营’吧。”
张伟一愣：“什么意思？”
雷九成语气很平。
“我们这帮人，从土里刨食。”
“打完仗也回不了城，抬不进宗卷，封不了将名。”
“死了估计也没人认得。”
“那就算了。”
“但只要活着，就给北平打土墙，垒石台，劈柴烧饭。”
“朱三爷说得对，我们不是兵。”
“我们是命。”
“那就叫土字营——烂命一条，埋土里也算落了名。”
张伟没说话，抬手把那俩字一笔一划写在木板上。
【土字营】
雷九成一招手：“抬锅的，去训练场，别等凉了。”
“轮换站岗的，午后开始排练。”
“老李你先教弟兄们认弩弦，别一紧张自己绊自己。”
“从今天起——谁再敢混着睡大觉的，我拿火铲打屁股。”
“别看咱没甲——咱也不是乞丐。”
下午。
张弘范带着张伟来查营。
朱樉坐在临时搭起的竹台上，伤口还没好，后背靠着一张旧椅子。
看着那块写着“土字营”的木板，问了一句：
“他们是自己写的？”
张伟点头。
“雷九成说，这帮人不求赏、不求饷，只求打完仗有个地儿埋。”
“我听完不太舒服。”
“可说实话——挺踏实的。”
朱樉嘴里咬着药渣，咽下去，声音沙哑：
“北平要的是这种人。”
“不是喊得响的。”
“是打完了知道回哪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