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柳怜霜眼神渐深。
“霜儿?”
洛纷岚开口唤了一声。柳怜霜猛地回神,面上露出一丝微笑:“母亲刚才是说什么?我刚才想着账本上的事情,没听见。”
洛纷岚微微摇头笑道:“你也真用功,不过千万别太劳累,要不然娘可心疼了。”
柳怜霜点头回应:“母亲不用担心,只是恰巧遇到六殿下,不敢在外逗留太久,便让下人把账本送回我的房间了。现在女儿打算回去继续查看账本。”
洛纷岚听她提起六皇子,心里清楚女儿对他并无丝毫感情,表面依旧带着温和笑意答了一句:“好。”
回到自己院落后,柳怜霜并未急于翻看账本,而是对翠玉说:“你去城里找几个可靠的人,到各处赌坊打听一个形容如少年但满头白发、欠有大笔赌债的男子。找到后,替他还清赌债再把他带来见我。”
翠玉闻言满脸疑惑:这种奇怪的人物,姑娘怎么会突然需要?
纵使心内充满疑问,翠玉还是赶紧找了几个可靠的小厮前去打探消息,并且嘱咐一旦找到立刻回来报信,之后会亲自出钱代为还清债务。
数日后,小厮果然带回消息说找到了那个男人。翠玉当即让人携银两前去处理相关事务。
随后,几位小厮将那位白发少年带进院子。他抬起头看向柳怜霜,神色间并无惊慌或畏惧,反倒透着几分好奇:“草民见过柳大家。不知您为何愿意替我还清赌债?可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但说无妨,只要力所能及,必定效劳。”
翠玉一边打量这个神秘少年,一边猜测他的实际年龄。
柳怜霜微微一笑,直接开口道:“秦神医。”
听到这个称呼,少年脸色骤变,似乎没料到会有人如此相称。尽管他对医术略有涉猎,可知道这点的人并不多,相信他技艺的人更是屈指可数。
柳怜霜解释道:“我替你还这笔债,是希望以后若有用到你的地方,你能出手相助。”
秦神医听罢,不禁心生得意,立即应承下来:“若是您肯信任我的医术,这自然没有问题!”
这是他第一次被人赏识,而且对方还是柳府这样的富贵人家。若能把握住这次机会,或许真有机会扬名立万。怀着这样的情绪,他掩不住内心的期待与激动。
柳怜霜满意地点点头,命翠玉递给他一件通行令牌,同时记下了他的住址才让他离去。
柳怜霜对秦神医的医术并非毫无了解,前世的记忆告诉她,正是靠着他的技能,柳灵灵完成了许多计划。这一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历史重演。因此,在成功找到秦神医之后,柳怜霜开始密切留意起洛纷岚的身体状况。从那以后,她几乎每日都要亲自前往洛纷岚的院落探视一番。
在柳怜霜眼中,母亲洛纷岚虽已年长,却依旧性情温婉、关爱女儿,即使到了及笄之年的柳怜霜依然天真烂漫,常表现得依偎如孩童,这让洛夫人欣慰不已。然而一个月后,洛纷岚突然卧病不起,来势汹汹的病症让她连起身都成问题。
事出紧急,柳怜霜立刻差遣人手去接秦神医。翌日清晨,她在老夫人处请安时,老夫人关切地问道:“霜儿,你母亲如今身体如何?”
柳怜霜一见秦姨娘也在场,便明白了对方的心思。显然她是想趁着洛纷岚患病、家中无主之际夺取大权。
柳怜霜不动声色地回答:“祖母勿忧,我已经请到神医为母亲诊治,母亲很快便会康复。”
之前洛纷岚发病时曾借柳天成的帖子请过太医,但那太医未能查明病因,只是按普通风寒开方。
柳怜霜深知这是中毒所致,服用治风寒的药完全没有作用,便果断阻止下人们继续煎熬汤药。
“神医?”
老夫人闻声诧异地问,“京城还有这等人物?我倒是头一回听说。”
柳怜霜轻笑着答道:“不错,我已经派人前去邀请,应当很快就会到达。”
老夫人望着柳怜霜笃定的表情,心中涌起几分兴致:“既然如此,咱们一同去瞧瞧你母亲吧,顺便我也很想会会这位所谓的神医。”
她略作思考后又说道:“霜儿年纪轻轻,怕轻易被他人欺瞒。若是遇到游手好闲、心怀不轨之人,绝不能让他踏入府中。”
柳怜霜轻声应诺,随后陪着老夫人一同前往洛纷岚的院子。一旁的秦姨娘神色阴沉。她原本打算趁今日说服老夫人将管家之权揽到自己手中,却因柳怜霜以邀请神医为由而未能得逞。
京城如此广阔,怎会有所谓从未听闻的“神医”?秦姨娘心底冷笑一声:这次洛纷岚性命难保,谁也无力挽回。
另一边,在洛纷岚的院子里,丫鬟翠玉已成功请来了秦神医。此时洛纷岚病情严重,只能卧床不起,床幔垂落遮挡人影。秦神医神色凝重地为其把脉。
他对这位患者的身份,柳怜霜的生母,极为重视,因此更加谨慎。片刻之后,秦神医眉锁更深,面容更显严肃。
再度确定无误后,他刚好迎上柳怜霜与柳老夫人进屋的身影。柳怜霜见其面色,顿时心生警觉,连忙问道:“秦神医,家母的身体状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