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文学

第95章 心存疑虑（第3页）

唯独柳怜霜兄妹彼此交换了一下目光。虽然柳灵灵侥幸避过此次危机，可早早离府未必不是件好事。

此时，柳灵灵与秦姨娘依旧跪在正厅。柳怜霜无意多费口舌，只朝柳老夫人和柳天成微微行礼，便悄然退下，返回自己的院子。

柳天成与柳老夫人目送柳怜霜离去，目光中满是欣慰，“去歇息吧，你辛苦了。今日若非你在场及时周旋，怕是难以善了。”

随即，柳明决兄弟也告退离开。

待众人走后，柳天成立刻命人扶柳老夫人回房，并承诺会妥善处理后续事宜。安排妥当后，他立即唤来心腹，暗中下令将柳灵灵与秦姨娘住处的仆从尽数绑起审问，同时对两处院子进行搜查。

作为当家人，柳天成虽平素不过问后宅事务，但一旦下达指令，手下奴仆便迅疾如风地执行。没多久，一名胆小怯懦的小婢受不住逼问，哭诉着交代自己曾按指使购买物。

得知这一情况，柳天成脸色越发阴沉。原本他还心存疑虑，怀疑柳灵灵未必有此胆量做出这种恶事。柳家虽然家规不算严苛，却也不会养育出如此歹毒的女儿。然而此刻，摆在眼前的事实却无法推诿，那物由柳灵灵命人购买，而夏夫人的胭脂正是从中传出。这桩祸事，除了她还有谁能主使？

柳天成走入正厅，看见仍跪伏于地的柳灵灵与秦姨娘。两人正窃窃私语，闻声立刻低下头来不敢开口。心中早已笃定这是柳怜霜借机构陷，可眼下却苦无应对之策。

见只有柳天成单独回来，二人眼中竟闪过一抹喜色，暗自庆幸莫非他终于有所动摇，不愿因宠爱柳怜霜而迁怒于己，特意遣散旁人，准备私下处理？但当视线触及到他的面色时，那分微弱的期待顿时灰飞烟灭，柳天成的脸色铁青，若是换了脾气暴躁之人，恐怕早就气得双目欲裂。

最终，柳天成沉声下令：“自今日起，你禁足在院中，一步不许迈出。我与你母亲定会尽早替你说一门亲事，尽快将你嫁出去。”

什么？！柳灵灵简直难以置信自己的耳朵。

“从此不得出门”？“尽快挑选婆家”？这哪里是她的愿望！她想的是踏入摄政王府，成为那位贵胄的王妃！

可惜，一位才貌俱佳的女子，却因阴谋算计断送了自己的名声，实在令人扼腕叹息。

柳灵灵脸色陡变，抬眼看向柳天成，眼中满是不敢置信。秦姨娘亦慌乱不已，忙不迭哭求道：“老爷，万万不可！二小姐刚过及笄之年，怎可仓促议婚？若是惩治，禁足数月或抄写《女戒》数十遍即可。她毕竟是您的亲生女儿啊！”

若真因此被禁足后随意许配人家，母女俩的未来怕是尽毁。不说谁能与柳灵灵相配，就算结为正妻，夫家地位低下，日后秦姨娘如何能在洛夫人面前抬头做人？这桩婚事可是母女二人翻身的重要依仗，怎可轻易决定？

柳天成怒火冲天，又怎会容秦姨娘分辩？他冷然皱眉，沉声道：“我的决定，何时轮得到你多嘴？”

秦姨娘一时语塞，不敢再多言语，柳灵灵也被暴怒的父亲吓到僵立当场。

柳天成立刻吩咐下人：“将二小姐带回院子，今日起派人把守门口。未经我与夫人同意，绝不准放她出去！”

小厮婆子们应声行动，几个婆子上前扶起呆立的柳灵灵，低声劝道：“二小姐，莫要伤心，还是遵从老爷吧。”

还未等柳灵灵反应，已被众人带走，重新锁进院中。被送入屋内后，婆子们迅速关门离去。院子里只剩惊恐战栗的小丫头，以及跪在廊下满脸泪痕的丫鬟，那是外出采购药材归来的人。

此刻，柳灵灵心中已有预感，父亲定已派人彻查此事。起初是深深的恐惧，而后转化为强烈的愤怒！她在正厅时，被夏夫人拉扯得容貌凌乱、发髻歪斜，毫无往日风姿，头皮还隐隐作痛。回头望见紧闭的院门，气急败坏地闯入房中摔砸物件，借以宣泄愤懑。

响动传出院外，柳灵灵却毫不在乎。事情至此，已然无法挽回。为何父亲要对她如此大动干戈？她难道就真的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吗？在他眼中，分明只有嫡女柳怜霜！

“全怪柳怜霜这个畜生！”

失去了夏暖暖的支持，不仅与夏家结仇，还要遭受禁足，甚至可能被匆忙嫁掉，这一切都是拜柳怜霜所赐！若非她从中设计陷害，自己何至于落得如此境地？真正的罪魁祸首正是柳怜霜！

正当柳灵灵在院中怒吼时，柳家尚有更多隐忧亟待解决。事发之后，家中严令不准任何下人议论，更不得传扬出去。一旦外界知晓二小姐竟是如此心术不正之人，即便急于脱手，恐怕也无人敢接受。谁愿意迎娶这样一位女子，让自家后院永无宁日？而更严重的是，柳家其余女儿的名声也许都会受此牵连。

然而，无论柳家如何竭力掩盖，事情仍以惊人的速度传开。夏家率众登门兴师问罪的场面早已人尽皆知。更何况，柳家内部并不如表面般团结一致，泄露消息的渠道多得是。很快，整个京城都陷入关于柳灵灵的纷纭议论中。人们热议着这位曾在长公主宴上惊艳四座的才女，而今却被指控残害闺中密友容貌，叹为悲情宿命。一时间，“蛇蝎美人”的标签悄然贴在了柳灵灵身上。

虽然美貌依然动人心弦，但这恶名带来的震慑却令人退避三舍。那些原本倾慕于她的世家子弟纷纷抽身。他们可以沉醉于美色，却绝不敢冒娶一个心计深沉之人回家的风险。试想，若真迎进门来，谁又能保证不会在争执中遭逢类似的暗算？光是想到这些，就让人心底发寒。

流言如潮水般涌入府邸。秦姨娘听闻身边婆子传递的下人私语，顿时怒不可遏，手里的汤碗应声摔得粉碎。

“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竟也敢妄加是非！”

旁侧伺候的老嬷嬷小心翼翼地建议道：“要不要告诉二小姐一声？也好让她心里有个准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