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文学

第98章 小角色罢了（第3页）

而皇甫贺全然没察觉柳灵灵的想法，为了讨好她，又继续说道：“等事情解决后，我会将你的姨娘接到我府里安置，待时机成熟，再让你们母女团聚。在我府上，她定不会受到任何委屈。”

这一番话倒让柳灵灵认真思考了一番。对于秦姨娘住进六皇子府之后的生活待遇，她并不担心。从六皇子专程登门相助只为了让她开心来看，显然他心中另有图谋。柳灵灵眼中闪过一丝精明之色，忽然有了计较。

摄政王那边的机会太过渺茫，上次宴会想引起摄政王注意，却因柳怜霜抢去了风头，计划便无疾而终。再想办法接近摄政王，也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眼下六皇子似乎对她颇有几分好感，若是愿意迎娶她为正妃，也并非不可……毕竟，她最初的念头本是对六皇子感兴趣，后来不过是贪图摄政王的身份才生了别念。如今与摄政王始终无缘，虽有些不甘，但仔细思量之下倒也不失为一个选择。

柳灵灵收起心思，表面故作茫然，语气柔和地道：“六殿下为何这般关照小女子？这让灵轻实在是受宠若惊。”

她明明心知肚明，却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模样。六皇子这般主动，和自己之前试图靠近他的态度截然不同。她明亮的眼眸带着些许羞怯望向皇甫贺，让他更添怜惜之情。他在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将柳灵轻纳入府中悉心庇护，绝不容许她再遭受半分伤害。

皇甫贺笑意渐浓，语气愈发温和：“说起来确实有些冒失，但本宫……不，我早就对二姑娘心生仰慕，特别是皇姑寿宴之后，更是夜不能寐、魂牵梦萦。”

柳灵轻听罢，回忆起他平日间的冷峻气质，此刻流露出的柔情却使她内心动摇。早前因为秦姨娘劝阻以及柳怜霜占据正妃的可能性，她才会考虑皇甫宸。现在柳怜霜既然已投入摄政王怀抱，阻碍除去，她成为六皇子正妃难道还不算顺理成章？相比之下，皇甫贺明显比冷淡的皇甫宸更有吸引力。如此一来，她的心逐渐偏向于他，脸上的神情也多了几分娇嗔之意。

皇甫贺几乎沉浸在柳灵轻的一举一动中，不能自拔。

柳灵轻声问道：“六殿下，今夜到此说出这些话，可是有意迎娶我为正妃？”

她特意以闺名称呼自己，语气越发亲密，目光期待地等待回应。

皇甫贺却因此一时失语。他确实倾心于柳灵的容色，却远未达到为了她放弃皇位的程度。若让柳灵成为正妃，无疑将断送自己问鼎储位的机会。他所需要的是与权势显赫的世家联姻，从而获得更强大的助力，而非仅仅因美貌出众、家世平庸的庶女。即便日后登基能够给予她高位，当下的权谋仍重于情感。

只是，这一切不过在他心中闪过，瞬间便隐去，面上并未显露丝毫破绽。稍作思索后，他迅速整理言辞，既想安抚柳灵，又不愿让自己陷入麻烦。

于是，皇甫贺故作沉痛道：“灵灵，我实在不忍辜负你。但此刻，我无法许你正妃之位。我的正妃需出身高贵，只有借助她的家族权势，我才可能接近皇位。”

说到这里，他的眼中泛起灼热光芒，似已描绘出未来的宏图霸业。他努力克制冲动，并未伸手握住柳灵的手，而是续道：“不过，请你不要因此失望。我说的一切皆为真心，即便惊世骇俗，也愿对你说实话，只因我对你的欣赏是发自内心的。将来若是登基，必册封你为皇贵妃；待皇后不在之时，那位置便是你的，到那时你将成为明媒正娶的皇后。”

皇甫贺满含憧憬地表达时，却未曾察觉柳灵眼底悄然掠过的不屑与轻蔑。她心下暗思：区区一个小皇子，无母妃庇佑，不受宠爱，竟敢妄谈储位？分明当今圣上康健无忧，且不说何时有新君继位，那些拥有强大家族背景、势力滔天的皇子们，如何会容忍像皇甫贺这样的人觊觎储君之位？单凭一桩婚姻就能超越别人的母族根基，更是天方夜谭！他还在此大发空言，企图用空洞承诺来蒙骗他人，实在幼稚至极。

尽管如此，柳灵面上依然保持着温婉神色，甚至增添了一抹羞涩，柔声答道：“多谢殿下抬爱，只是灵轻不敢奢求。”

听见这话，皇甫贺心中顿时感到一阵轻松愉悦。他忍不住迈前一步，主动握住柳灵的手，郑重承诺道：“今日所说，每一个字都将在未来兑现，绝不会食言。”

柳灵灵压下心底的不适，低头轻声道：“殿下太过客气。”

尽管对被人握着手感到不悦，但她仍极力掩饰情绪，不让人察觉分毫。

一番交谈后，皇甫贺得知柳灵灵心意已决，满意离去。待他背影彻底消失，柳灵灵才从床边起身，靠近窗前探望，确认无人跟踪后方才舒了口气。想起方才那令人反感的话语，要她屈居妾室，更只是承诺改掉名分而无法洗清秦姨娘的冤屈，柳灵灵心中愈发不屑。皇甫贺显然势单力薄，在刑部与大理寺面前毫无作为，又如何抗衡父亲及镇国公府的能量？相较于那位权倾朝野、几近掌控半壁江山的摄政王，皇甫贺不过是个争夺储位的小角色罢了。

思索片刻，柳灵灵脑中不由浮现摄政王的身影。他的面容比皇甫贺更为俊美，纵使气质清冷遥远，却依然无法掩盖其卓越之处。摄政王的权势无人能及，相比之下，六皇子的许诺不过是纸上谈兵。如果能说服摄政王娶她为妻，凭借他的地位与影响力，大理寺和刑部必定会重新审查秦姨娘的案件，让她重归柳府，堂堂正正生活，而非像现在这般躲藏在暗处假装“已逝”。

柳灵灵越想越觉此法可行，决心无论如何都要设法接近摄政王。若对方不肯主动提亲，她便另谋他策，务必令其就范。以她的条件，又怎会得不到一个男人的心？

于是她迅速决断：除非摄政王这条路完全无望，否则绝不退而求其次选择六皇子。当下，她命人将因皇甫贺之举而昏迷的湘竹带回房间休养。待湘竹恢复后，便让其打探摄政王的行踪。

不出数日，湘竹带回消息，在其他人避开后低声禀报：“据说自上次摄政王与大于某酒楼抚琴之后，他近期造访频繁，由每月一两次增至七八次之多。”

柳灵灵听到消息，眉间掠过一丝阴影，并未显露出欢喜。她深吸一口气，吩咐道：“帮我挑选几件合适的衣饰珠宝，我要亲自出去一趟。”

湘竹听闻大惊失色，急忙劝阻：“老爷明令禁足，此时出门若被发现，恐遭严惩啊！”

“你怎会明白？”

柳灵灵眼神锐利，“此事若成，父亲怎敢惩罚于我？况且这关系到秦姨娘的性命，我岂能袖手旁观？”

柳灵灵心意坚定，无论湘竹怎样劝阻，都无法动摇她的决定。湘竹无奈，只能担忧地取出最精致的衣物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