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文学

第98章 小角色罢了（第2页）

柳灵灵闻言猛地从椅子上站起，双眼发亮地望着婆子：“如何？他们把她放回来了吗？”

笑容渐渐从婆子脸上消退。她放下食盒，摆好糕点，语气犹豫地说：“这……二小姐莫气，也莫太伤心。大理寺判定了，一个月后，秦姨娘将被斩首示众。”

斩、斩首？

柳灵灵刚刚还满怀期待的脸瞬间失去血色。她扶着桌面想支撑住自己，但双腿一软竟站立不稳，双目一黑当场昏厥过去。

丫鬟与婆子们立刻围拢过来，扶着柳灵灵躺到床上，同时急忙派人找大夫。她因惊惧交加而病倒，连续几日无法起身。

另一边，翠玉正向柳怜霜报告此事。柳怜霜此时正在床畔修剪茉莉花枝，听后不过微微一笑。翠玉又补充道：“二听闻消息后当场昏厥，额头撞破一点皮，好在被头发遮住，没有伤在脸上。大夫说是受到过度惊恐所致，养几日就能好转。”

消息迅速传遍京城。经过柳天成与柳老夫人商议，他们决定不再隐瞒真相。于是，秦姨娘因毒害主母被捕，并判处的消息瞬间成为满城议论的焦点。所有关注柳府的人家都很快得知这一变故。

六皇子起初听小厮汇报秦姨娘之事时，并未表现出多大兴趣，只是漫不经心地听着。然而，当他得知柳灵灵听到判刑后惊惶昏迷、卧床不起时，注意力猛然集中：“你说什么？”

侍从赶忙回答：“殿下，柳府二在知晓秦姨娘被判的消息后当场昏倒，如今正卧病在床。”

六皇子不禁皱起眉头。他脑海中浮现出柳灵灵那柔婉的模样，想到她因姨娘之事忧伤成疾，不禁生出怜惜之情。

皇甫贺轻叹一声，说道：“好了，你下去吧。不过要留意二的动向，有情况随时上报。”

他心中暗自思索，虽不能迎娶柳灵灵为正妃，但对她的牵挂并未消减半分。

渐渐地，他萌生一念：若能将这样一位佳人纳入府中为侧妃，实乃一件好事。更何况她身为庶女，能成为侧妃已是高攀，理当珍惜此机遇。随着这种想法逐渐深化，皇甫贺助力的意愿愈发明晰。

夜深人静时，一道黑影悄然来到柳府门外。他避开巡查守卫，无声潜入府内，落地时连风声都未惊动。

沿着小路抵达后宅后，他见到一处院门有两名仆役守卫，遂停下观察。两人似是百无聊赖，趁深夜无人之际，蹲下闲聊，还不断打哈欠。随后，那黑影一闪而过，轻轻一笑，借助院墙旁矮树翻越而入，悄无声息地进入院子，并避过丫鬟闯入室内。

此刻，柳灵灵刚喝完药，湘竹把药碗放到桌上，忽见屋内多了一个黑影，顿时吓得差点叫出声。下一刻，那人伸手堵住她的嘴，让她彻底哑然无声。突然，皇甫贺从她身后现身，以迅捷的手法击晕此人，随后转向柳灵灵。眼看她也要尖叫，他立即捂住她的嘴。

柳灵灵本就身体虚弱，此刻被吓得更显苍白，增添几分病态楚楚之感。她一双眼眸含着泪水望着他，令皇甫贺心间顿生柔意。他压低声音道：“莫要出声，是本殿。”

起初以为是采花大盗造访，柳灵灵满心警惕，待听见皇甫贺开口才怔愣眨眼。指尖擦过她的唇边，柔软触感令他略作停留，低头瞧见她身着单薄的身影，心头忽生念头，不如将人带回府中做侧妃。这想法一旦冒出，便如烈火般烧得更旺。

柳灵灵软声开口：“殿下深夜到访，可是有何要事？”

见对方目光灼热望来，她心底的防备瞬间消融。这样的眼神再熟悉不过，分明就是为情所困之人流露的神色。虽暗暗得意六皇子也倾心于自己，却仍不解他为何深夜来访。

“本殿实有不妥之处。”

皇甫贺道，“只因二小姐不便出门，又听闻您的姨娘被捕入狱，这才冒险相帮。”

得知来意，柳灵灵情绪骤稳，眼里泛起喜色夹杂泪水：“殿下！我的姨娘绝对没做过这些事情！她平日温婉可亲，怎么可能去害主母？这一定是姐姐的奸计！她与嫡母一直对我们存有偏见，才会设此恶毒之局。求您救救姨娘！”

她泣泪纵横的模样让皇甫贺心生怜惜，几次想要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痕。无奈地轻叹一声，安抚道：“莫哭了，二小姐。我今日便是为了此事。”

听完柳灵灵哭诉，皇甫贺心中大致有了推断。若是以前，他或许会觉得妹妹柳怜霜没有这般手段，可近期看她的举止颇有变化，此番案件背后可能真有其影子。遂展颜安慰：“不必担心，秦姨娘必会被平安营救出来。”

但柳灵灵仍旧愁眉不展。皇甫贺不过是个身份尴尬的皇子，缺乏母族庇佑，又怎么能够轻易化解如此严重的罪名呢？更何况，当前没有任何证据证明秦姨娘无辜，反而不少指控直指她的不是。即便柳灵灵私下觉得此事极有可能真是姨娘所为，但在场面上自然不能暴露半分。

用丝帕轻轻擦拭眼眸，稍稍镇定后问道：“殿下，如今我们手里毫无能替姨娘昭雪的凭据，请问殿下有什么法子？”

这一问带着期待也隐含担忧，对这个看似无力翻案之人究竟藏有多少能力感到疑惑。

皇甫贺还未理解柳灵灵的深意，在他心中，所谓清白根本不值一提。不过是个姨娘罢了，何足挂齿。若非为了博取柳灵灵的好感，他也懒得如此费心。听到对方提问，他毫不迟疑地答道：“到时候找个死囚冒充就是了。”

柳灵灵闻言一愣，没想到六皇子竟打算用这种法子。虽然确实可行，可这样一来，秦姨娘岂不是只能永远躲在暗处，再也无法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众人面前？不仅如此，还得日夜警惕身份被揭穿。她心中满是不甘，自己的姨娘不该变成个不能见人的隐居者。既然有了机会翻案，为何不再争取一番？她在心里暗暗不屑，大概六皇子是因为出身不高，才做不了大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