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君集面色铁青,怎么也想不通李世民为何要帮衬苏策?
殿内气氛剑拔弩张,李承乾垂手立在李世民身侧,李世民则端坐在龙椅上,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扶手,目光在侯君集与苏策之间来回逡巡,余光却不时扫过李泰紧绷的侧脸。
似笑非笑地看着堂下争执的侯君集与苏策,将这场彩礼博弈看得通透,却始终未发一言。
任由二人的争辩声在空旷的大殿里此起彼伏,倒真似个隔岸观火的看客,将太极殿化作了戏台。
侯君集白眼翻到后脑勺,瞪着苏策那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欠揍样,血压当场飙到天灵盖:“陛下!臣虽非豪富,但名下尚有千亩良田,愿将半数作为聘礼赠予长乐公主!”
这话并非他的底线,只是再多献出田产,便难以解释这些私田的来路。
他余光瞥见李泰微微上扬的嘴角,心中冷笑。
这看似大方的聘礼,实则是侯家精心算计的筹码。
既显诚意,又留有后路。
只要长乐公主嫁入侯府,这些田产迟早会重回侯府。
在他看来,区区从五品的苏策,能拿出什么与国公府抗衡?
“若他真能拿出对等聘礼,我定参他个贪赃枉法!”
李泰听闻侯君集的话,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贞观年间,关中良田寸土寸金,侯君集的千亩私田位于长安近郊,一亩少说值十贯钱,半数便是五千贯,折合成钱足足五百万!他斜睨苏策,语带嘲讽:“苏大人,这等厚礼,你可拿得出来?”
然而,李泰心里也暗笑侯君集精明。
等公主嫁入侯府,这些田产还不是握在侯家手中?
但此刻两人同气连枝,他自然不会拆穿。
苏策却毫不留情:“陈国公这算盘打得,长安百姓都能听见!说是赠礼,实则不过是把钱从左手倒右手罢了!”
侯君集老脸涨红,急忙向李世民拱手:“陛下,臣方才失言,这些田产全凭陛下处置!”
他生怕李世民被苏策巧言蒙蔽,此刻将话说绝,既表忠心,也断了苏策继续加码的念想。
说罢恶狠狠地瞪着苏策,心肝肺都在疼。
那可是长安城外的沃土,市价至少翻番!
就这么被苏策几句话削去一半,怎能不肉痛?
他强压下心中肉痛,目光如炬地盯着苏策,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扳回一局。
面上却还要强装镇定,朝李世民再次行礼:“陛下明鉴,臣对陛下一片赤诚,绝无半分虚情!”
苏策挑眉:“陈国公这眼神,莫不是心疼了?”
“休得胡言!”
“得了,您后槽牙都快咬碎了。若舍不得,没人逼您。”
“住口!”
苏策不再理会暴跳如雷的侯君集,转而看向李世民:“陛下,臣的聘礼,您不想听听?”
李世民饶有兴致地颔首:“说来听听。”
苏策瞥向侯君集,慢悠悠道:“波斯香料千斛、大食琉璃百箱、南海明珠千枚……”
报完一堆西域特产,他顿了顿,“此外,臣愿献上长安东市‘全聚德’五成股份,任凭陛下处置。”
他朝李世民眨眨眼,“公主跟着臣,岂会缺这点营生?”
“你!”侯君集气得胡须乱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