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个字出口时,他听见自己骨节在暗处发出细微的脆响。
“程处默!”李世民沉声道。
“末将在!”
程咬金之子程处默跨步出列,腰间横刀在烛火下泛着寒芒。
“速带金吾卫,将苏策押解入宫。”
程处默偷瞄皇帝神色,粗粝的手掌摩挲着刀柄:
“陛下,是‘请’还是‘拿’?”
“听不懂朕的话?”
李世民眉峰一挑,腰间蹀躞带上的玉鱼佩撞出清响。
“遵旨!”
程处默抱拳退下。
春雨淅淅沥沥下了整夜。
苏策在蓝田别院做了个梦,梦里他又回到前世成亲那日,
红烛摇曳中,妻子的面容却渐渐模糊,化作长乐公主含泪的眼:
“郎君,你心里究竟有没有我?”
“哗——”
他猛地惊醒,冷汗浸透中衣。
恰在此时,“轰”的一声,房门被踹开,程处默带着金吾卫蜂拥而入。
苏策揉着眼睛轻笑:“莫不是还在梦里?连程公子都来客串了。”
“苏大人,出事了,随我们走一趟吧。”
程处默压低声音,目光却不停往他袖中示意。
苏策一愣,还未及细想,冰冷的铁链已锁住手腕。
“程公子,这是何意?”
苏策终于清醒,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程处默凑近他耳畔,声音几不可闻:“对不住了。”
随即挺直腰板,高声下令,“带走!”
太极殿内,苏策被押上丹墀时仍一脸茫然。
金吾卫虽奉诏抓人,却未刻意刁难,锁链松松垮在他腕间,倒像是走个过场。
“大胆狂徒!竟敢贪墨漕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