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君集一早进宫,自然是为了儿子的婚事。
早年李世民的戏言,虽多是玩笑,可如今陛下对长乐公主的婚事态度暧昧,老侯心里愈发没底。
为防夜长梦多,他咬牙再度入宫,哪怕被拒也要问个明白。
谁料李世民开口便是惊雷:“户部员外郎苏策,也向朕求娶长乐公主。”
苏策的名字,侯君集早有耳闻。
虽说二人素未谋面,但苏策先是在国债上与勋贵集团针锋相对,后又牵扯出漕粮案,差点掀翻半座朝堂。
武勋集团谁不恨他?如今竟还敢与自己抢儿媳,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恰逢苏策入宫,侯君集冷眼打量眼前的白面书生,恨不得一拳砸过去。
“你便是苏策?”
苏策一愣,见对方倨傲无礼,仍拱手为礼:“在下正是,不知阁下是?”
侯君集冷哼一声,甩袖不答。
李承乾见状,忙打圆场:“苏大人,此乃陈国公侯君集,莫要怠慢。”
心底却暗暗盘算,李丽质跟苏策二人互相看对眼,而且苏策还是我大哥,从此结为亲家再好不过了。
李承乾这番维护,让侯君集额头青筋暴起,他攥紧腰间玉带,心中暗骂太子胳膊肘往外拐。
正欲开口反驳,却见苏策从容整了整衣袖,举手投足间带着书生特有的疏朗,偏又透着股不容小觑的气势,像是早有应对之策,只待合适时机便要狠狠反击。
“原来是陈国公。”苏策挑眉,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苏策勾了勾嘴角。
历史上,侯君集因参与太子谋反被诛,此时却在为儿子求娶长乐公主,当真是命运弄人。
侯君集虽为开国元勋,却在战时因纵兵抢掠遭御史弹劾,在李世民心中的分量早已不如从前。
这一笑落在侯君集眼中,恰似挑衅。
他按捺不住心头怒火,刚要发作,却见苏策抬手轻抚腰间玉佩,那从容神色,更令侯君集恨得牙痒。
侯君集上下打量苏策,冷声问道:“苏大人官居何职?”
“户部员外郎,从五品。”
“哦?”侯君集拖长声音,“科举名次想必不错?可曾入翰林院?”
“二甲末流,未曾入阁。”
侯君集转身向李世民拱手:“陛下!苏策不过从六五品小官,又非科举鼎甲,何德何能求娶公主?依臣看,不过是攀附权贵、妄图登天!”
说罢狠狠瞪向苏策,目中尽是不屑。
李泰趁机附和:“父皇与陈国公乃多年世交,侯公子宽雅有谋,与长乐公主实乃天造地设。至于苏大人……”他笑眯眯看向苏策。
“臣弟倒是有个堂妹年方十岁,不知苏大人可愿等上几年?”
李承乾眉头微皱,当场怼了回去:“四弟此言差矣!苏大人虽品级不高,但于漕粮案、国债一事上屡建奇功,足见其才。婚姻之事,岂可用门第官阶一概而论?”
苏策望向李承乾,眼中闪过一丝感激,转而静静望向李世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