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犯人就被押到公堂上。
冲进县衙的流民足有上百人,可王琦只传了带头的三个。
“你就是苏长生?”
王琦眯起眼睛,像老鹰盯着猎物似的打量他,嘴角挂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
苏长生被按在地上,挣扎着抬头大喊:“王琦!你这个贪官!把救命的赈灾粮全吞了,我们走投无路才抢粮!”
围观的流民群情激愤,骚动声如同闷雷在公堂外滚动。
王琦余光瞥见人群中有人攥紧拳头,突然狞笑着扫视全场:“谁再敢聒噪,就和这三人同罪!”
他刻意拖长尾音,惊堂木的回声震得公堂梁柱簌簌落灰。
王琦狠狠拍响惊堂木。
“私自闯官仓就是谋反,还敢血口喷人?“
”来人,给我掌嘴!”
两个衙役扑向苏长生,粗糙的手掌狠狠掐住他的脸颊,竹板子裹挟着风声重重落下。
苏长生闷哼一声,脸颊瞬间肿起五道红痕,腥甜的血沫顺着嘴角蜿蜒而下,滴落在他补丁摞补丁的粗布衣襟上。
竹板子抽在脸上的脆响在公堂回荡,吓得房梁上的乌鸦扑棱棱乱飞。
围观百姓大气都不敢出,有人偷偷抹眼泪,被衙役一瞪,赶紧低下头。
苏长生脸肿得说不出话,血水也混着牙齿碎渣滴在青砖地上。
第三个人看不下去了,猛地挣脱衙役,红着眼吼道:“王琦!你在粮仓偷偷挖密室藏粮,每天只给我们发掺着碎石子的霉米!做坏事迟早遭报应!”
王琦冷冰冰地说:“我受陛下重用、一心为百姓,今天粥棚照常施粥,全城人都能作证!你们抢官粮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施粥?”那人冷笑,“锅里连颗米粒都没有也叫施粥?敢不敢让大伙说说,那粥里到底煮的啥?”
“别废话!我只问你认不认罪!”
“要不是你们贪了救命粮,我们至于去抢吗?那些粮食本来就是朝廷发给老百姓的活路!”
这人还要争辩,被衙役死死按住。
王琦冲师爷使了个眼色,师爷立刻掏出早就写好的认罪书,硬按着三人的手印。
王琦气得额头青筋直冒,又拍了下惊堂木:“都给我安静!”
“苏长生、王月芝、周有义三人,煽动流民、抢劫官粮,按《贞观律》,判斩立决!三天后问斩!”
三个人嘴都被堵住,只能呜呜地叫。
苏策在一旁看着,福伯悄悄凑过来:“老爷,这苏长生是咱们苏家的人,论辈分他得叫我一声三叔。”
苏策问:“你确定?”
福伯一愣:“老爷不记得了?小时候他总带你去渭水摸鱼啊。”
苏策心里直犯嘀咕,他是穿越过来的,哪记得这些事?
不过既然是自家人,这忙肯定得帮。
但王琦这老狐狸哪能轻易扳倒?必须拿出真凭实据。
当务之急是查清粮仓黑账和粥棚猫腻,再想法子救他们。
“知道了,这儿说话不方便,出去再说。”
很快,苏长生他们被衙役带走。
王琦怕流民闹事,一边往堂上走,一边催着衙役把看热闹的人全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