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静下来,耳边全是李筠的冷嘲热讽。
特意在沙渺那留到很晚,陪她直到打烊。沙渺察觉她心情低落,但沙沙小吃实在太忙。她抽空问了两句,叶北莚也是说没事。
回家时,景楠卿已经换了睡衣在主卧打电话。
房门开着,他握着手机侧首看了她一眼。
叶北莚视线与其相对,转身回到房间。
过了一会,她又出来。站在主卧门边,忐忑不安往里看。
景楠卿手里转着打火机,一下下压出橙色的火焰,低声回应电话那头的人。他回望了下她,人没有要走的意思,咬着下唇绞着手看他。
她的眼里一向盛满活力,很少这样萧条,了无生气。
这通电话有很重要,他没办法迅速结束。
于是边说边起身拉她进屋,一同坐在床上。
景楠卿手指交缠着她的,拇指从她指根推到指尖,轻柔摩挲,那边专心应付电话。
叶北莚双腿垂在床沿下,耷拉着头,思考要怎么开口。
他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是可以开口求助这种事情的关系么……
ICU是无底洞,她深知这一切意味着什么。即使他同意了,她要如何还。她还得起么?
“怎么了?”景楠卿收了线,搂着她在耳边柔柔地问。
她一向不主动,自从搬过来,每晚都是他死皮赖脸去她卧室。
他知道她面皮薄,调教不能操之过急。
男人黑瞳晶亮,宠溺望着她,挑眉询问。
手心微凉,沁出冷汗。他攥着她的手,双手暖着。
什么关系,什么关系……这四个字在叶北莚心底翻滚碰撞,横竖排列,又粉身碎骨混成一团。
“我……”
“嗯?”
景楠卿把她抱坐在自己对面,额头抵上她的,暖暖地笑。
她盯着他麦色的面颊,深陷的酒窝,鼓起勇气。
叶北莚胸腔起伏,蜷缩着手指,说,“我……”
他的唇突然在她鼻尖轻点一下。
叶北莚闭上眼睛,酝了好几次。
和景楠卿自从认识到现在的种种一帧一帧滑过。
他拧着眉挑战她的报告,他嘲笑她的兼职,他说你混下去三十岁也是穷打工的。
没有关系。
胸中的勇气潮起又潮落。
叶北莚睁开眼看他。没有关系,她和这个男人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有种种,不过妄想。
“我明天回家。要好久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