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之,礼物,给你放桌上。”
镀金礼盒在他指间沁出薄汗,最终轻轻搁在乌木茶几上,缎带蝴蝶结在接触桌面的瞬间微微颤动。
他挺直的脊背绷得像张满弦的弓,余光不自觉扫过米白色真皮沙发。
叶栀之指尖在键盘上翻飞,身后倚着书架的男人正低头翻阅文件,银灰色领带夹在灯光下泛着冷芒。
空气凝滞得近乎粘稠,连空调出风口的细微嗡鸣都清晰可闻。
本该是场温情戏码。
叶君封抿着唇,想起叶栀之从小乖巧的性子。
他刻意弯起嘴角,目光掠过秦泽笔挺的西装肩头:"之之,爸爸想跟你聊聊。。。"尾音拖得绵长,暗藏驱赶意味。
键盘敲击声未停半分。
叶栀之没抬眼。
秦诀忽然低笑出声,翻动文件的动作惊起纸页轻响。
叶君封下意识挺直腰杆,却见那道颀长身影穿过光晕走来,袖口掠过他身侧。
"坐。"这个字像是随意抛落的石子,在死寂中激起涟漪。
叶君封慌忙坐进沙发里。
他看着秦泽的背影隐入书架阴影。
叶君封不知道叶栀之是怎么跟秦家人说的。
但看着秦泽的这个态度,明显是不待见他了。
"水水,你怎么跟小秦结婚了也不告诉家里呀?"
叶君封强撑着笑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文件翻动声陡然停住,秦泽垂眸看着泛黄纸页上晕开的墨迹,忽然觉得这出戏愈发有趣。
那些带着温度的称谓从这人口中吐出,倒像是淬了毒的糖衣。
叶栀之终于抬起头,电脑蓝光在眼底流转成冷冽的星。
"家?"她轻笑出声,尾音带着刀刃般的锋利,"我记得派出所户籍,叶氏宗祠的族谱里,可没我的名字。"
叶君封猛地看向秦泽,却见那双墨色瞳孔里结了层冰,倒映着叶栀之扬起的下颌,像株带刺的白蔷薇。
叶君封哪里听不明白,叶栀之这话的意思是要跟他们撇清关系了。
叶君封现在非常后悔当初听孙雅玉的鬼话,想以后不分家产给大女儿,就把叶栀之的户口单独迁出去了。
要不然叶栀之怎么能偷偷背着他们跟秦泽领证呢。
叶君封脸上浮起生硬的笑纹:"当年你回来时家里一团乱麻,户口的事就耽搁了。"
他刻意放柔语调,"等过阵子爸爸一定把你迁回来。"
话音刚落,空气突然凝固。
叶栀之还未及回应,身旁传来布料摩擦的细微声响。
秦泽转过脸时,冷冽的目光像淬了冰的手术刀,在叶君封脸上剜出细小的战栗。
"叶先生的消息怕是有些滞后。"
他嘴角勾起,"之之现在是秦家的人,就算迁户口,自然也是入秦氏户籍。"
叶君封连声道是,不停搓着手掌。
这个男人周身散发的压迫感,远比传闻中更令人窒息。
他还未从尴尬中缓过神,就见秦泽利落地合上文件夹,转身从香奈儿菱格包里取出保温杯。
"该补充营养了。"金属杯盖旋开的瞬间,胡萝卜特有的清甜混着一丝涩意漫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