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泽将杯子轻轻推到叶栀之面前,骨节分明的手指虚扶着杯身,"慢慢喝,别呛着。"
看着这近乎宠溺的一幕。
叶君封后背渗出冷汗。
她原以为叶栀之不过是攀上高枝的金丝雀,此刻才惊觉这只雀鸟竟被捧在云端。
正要开口恭维,却被秦泽骤然抬眼的动作生生截住话语。
"装模作样不累吗?"他摩挲着杯壁的动作一顿,声线像冬日的刀刃劈开虚伪的假面,"叶先生今天登门,不是为了叶氏来的?"
血色瞬间从叶君封脸上褪去。
在那道洞穿灵魂的目光下,他精心伪装的慈父面具片片碎裂。
喉咙发紧地吞咽着难堪,他终于明白,在这个男人面前,任何掩饰都是徒劳。
"秦总。。。"不得不撕下最后一层遮羞布,"叶家以前确实亏欠了之之,但叶氏现在。。。"
开始叫秦总了。
叶栀之用纸巾擦着嘴角,余光瞥见秦泽将她喝空的保温杯收走。
“这些话,你觉得该对我说?”秦泽突然开口,声线像是淬了冰的刀刃,将叶君封未说完的恳求生生斩断。
他垂眸擦拭杯壁的动作慢条斯理。
叶君封慌乱地将求救的眼神投向叶栀之,声音里掺软:“之之,爸爸知道以前是我不对,但你好歹是叶家血脉啊!难道真要把我们逼上绝路吗?”
叶栀之歪着头,无辜的杏眼像是蒙着层水雾:“我逼您了?”
发梢垂落的珍珠耳坠轻轻摇晃,映得她眼底的嘲讽愈发清晰。
看着叶君封扭曲的表情,她几乎要笑出声。
这熟悉的道德绑架戏码,怎么就不知道换个剧本?
“你现在都嫁给秦总了。”叶君封突然提高声调,“要钱有钱要势有势,还跟叶家这只小蚂蚁计较什么?你妹妹以后还得靠叶氏……”
“靠叶氏?”叶栀之终于轻笑出声,尾音带着上扬的弧度,像根细刺扎进叶君封心里。
他说的可真明白。
到底还是为了叶以凝来的。
“叶氏的供货链——”都在秦泽手上。
秦泽修长的手指叩了叩桌面:“你单独来的?”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叶君封猛地抬头,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般急切解释:“以凝生病在家,她妈…阿姨又在处理家事”
能有什么家事,无非就是从事发起,两人就一直吵架,这几天都待在房间直接不出来了。
叶君封僵住,那双看似漫不经心的眼睛,此刻正像精密的扫描仪,将他每句谎言都拆解得支离破碎。
叶栀之托腮看着这出好戏,忽然觉得眼前的冷气都没那么刺骨了。
当叶君封开始用“秦总”称呼自己的丈夫时,她就知道,这场迟到太久的清算,终于要拉开帷幕了。
叶栀之面不改色。
“仅凭几句空口白话,就想让我帮助叶家?”她说话时尾音轻扬,像裹着蜜糖的软刀。
“……”
空气仿佛凝固了三秒。
叶君封喉结滚动:“之之,爸爸知道你还对那件事怀恨在心,可当年是你母亲背叛叶家,这些年……”
“哪个叶家!什么背叛!这么些年你什么都不知道!”叶栀之突然嗤笑出声,手机“啪”地拍在大理石桌面上,屏幕亮起的瞬间,录音键的红色圆点刺得人眼睛生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