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冷静一点!”阿绫赶忙拦腰将他抱住,不让他冲出去,“他们没欺君,这些不过是麻绳捆痕罢了!你听不听我说嘛……”
云珩将信将疑转过头:“你可别帮他们瞒我。”
阿绫一五一十将这两日发生的事讲给他,又抖了抖手腕:“就是搓破的皮外伤,很快就好了。云珩,我们回去吧,我想洗个澡,那牢里脏得很。”
“啧,关你罢了,居然还让你乘了一路囚车,下雨都不让你躲……”云珩撸起他袖子仔细检查手臂,甚至还要解他腰带,“给我看看,你老实说,他们动刑了没?”
“没有。真的没有。我就是怕他们动刑才签字画押,先把罪认下的。”阿绫抓住他的手扣进掌心里,“云珩,你气归气,可这事怪只怪我自己不小心。文芦知县不认得我,他是秉公办事,对朝廷一片忠心,反该嘉奖。”
“……知道。”云珩想了想,“先走吧,回去我叫他们打一块令牌给你,你以后贴身带着,免得再出这种事。”
“好。不过云珩。”阿绫低声道,“这后头的事要怎么处理?毕竟,县衙里那么多人亲眼看到了龙袍绣片,还看着我认罪……谋逆这种重罪,也不好没下文吧?”
“无妨。说是绣给我的不就成了。”云珩拿过那袖片反复看,“这个大小的图样,衣裳小了,做荷包帕子又太大……能做什么呢……”
阿绫抿抿嘴,笑得有些尴尬:“那个……”他附到云珩耳边说了句悄悄话。
云珩噗嗤一声笑了:“也行。就这么说吧。”
肚兜护腹,挡风邪,男女老幼皆宜。皇帝亦肉体凡胎,自然也需得养生。
回到含烟阁第二日,阿绫便亲手替他缝好,不想那人居然另有心思。
睡前沐浴,云珩不等他穿衣,捏着肚兜将他堵在浴桶旁。
“不要。”阿绫拎着衣服拔腿就跑,被他一路追到榻上,“小孩子才穿这个。”
“瞎说。”云珩钳住他的手,“《北齐校书图》里,成年男子皆有穿着,还有北方那些前人留下的石窟壁画上也不乏此类装束。就算是现在,下到稚童,上到耄耋,穿着者不在少数。你这么说,把他们置于何地?”
“……那,那你为何不穿?”阿绫誓死抵抗。
云珩手一松:“所以,我穿了,你便穿?”
阿绫不信他真的会穿,信誓旦旦点头。
不想那人二话不说,转身便脱掉上衣丢在床头鼓凳上,低头一抖,将肚兜挂到颈子上,又执起左右两条细丝带,反手往后腰系。
昏暗灯下,枫叶红映衬肤色,并不显得稚拙,倒别有一番撩人心弦的味道。
云珩扭着头往腰后睨,不知是不是故意,那结半天也打不好。
阿绫默默伸出手,从他指尖勾过丝带:“我帮你吧……”
待他系好,云珩缓缓转身,圈他颈,将他的手往后腰按过去,轻声问:“不好看?”
阿绫垂着眼,指腹拨过那打好的结,没舍得拆开:“好看。”
“好看为何不看?”云珩挑起他下巴,“你脖子都红了。”
阿绫深知再让他说下去,定是要说出什么难以入耳的荤话来,赶忙张嘴咬住他。
他将细密的吻落在云珩颈间的红痕上,那人扬着头喘息,意乱情迷间不忘与他讨价还价:
“下次换阿绫穿给我看,好不好?”
阿绫热得脑子昏昏懵懵,隐约听到什么都只能下意识点头。
床帐内热的像盛夏午后,云珩浑身覆一层亮晶晶的汗,他反手往腰后摸,却抖得厉害找不到丝线。
阿绫拨开他手:“穿着吧。”
*
秋日才露头,太后急病驾崩,臻安帝前往金露寺吃斋念佛,守孝百日。
不想腊月中,京城竟传来消息,说云珩因伤心过度而重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