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清的哥哥睁大眼:“南清——”
南清却握紧中庸的手,“你愿意吗?”
青令已经哭对不能自已,“我们可以一起去南方去……”
南清却摇了摇头,看向自己一旁的人,“哥哥,你能答应弟弟最后一个心愿吗?”
望着南清澄澈的眼睛,对方咬紧牙点下头。
“等等。”
对方刚想带青令离开,南清发现了中庸脚腕上的脚镯,袖中掏出一根铁丝线,在脚镯上的几个孔上轻轻捅了几下,便打开了那曾经禁锢了中庸自由的脚镯,然后套在了自己脚腕上。
中庸被对方哥哥背到背上的人,怀中护着青翎雀,冲出即将彻底倒塌的宫殿。
青令扭头看的最后一眼,无数火光中,对方朝他笑着挥着手,嘴型像在说:
“你要替我活下去。”
湿冷的江风迎面打来。
青令睁开眼,望着眼前浪潮汹涌而浑浊的水面,发现自己竟不知何时跑出了船舱,来到甲板上。
这就是那个人口中说要带我去的温暖的南方吗?
望着那汹涌的江水,青令恍恍惚惚间整个人身体靠上围栏。
突然他的发带被吹落,中庸下意识伸手要去抓,衣袖与长发在风中飞舞,宛如一只随风而去的白蝶。
“喂!别寻短见啊!”
一股力从后面环住他,猛地把他抱离危险江浪,一起摔在甲板上。
对方不顾砸得剧痛的腰,张口就对身下抱着的人说:“你别寻短见啊!”
青令一愣,望着眼前一脸忧急的对方,小声说:“我、我没打算寻短见,我只是想拿住我的发带……”
说着,张开手,露出掌心的发带。
“什么?”对方回过神来,知道是自己误会了,意识到二人是以这么亲密的姿势抱在一起,马上从中庸身上滚开,并十分不好意思,“对、对不起!我刚刚看你上半身都在船外面,还以为你想不开。”
青令被对方小心扶起来,摇摇头:“是我刚刚动作太危险了……”
对方看着中庸的脸,“很奇怪,之前觉得你和南清不仅身形相似,连脸也真的很像,今天却不这么觉得了。”
在船上的这些天,青令根本不敢用热水洗脸,生怕自己真正的容貌露出来,给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一直只用冷水稍稍擦脸,还是多少带去了他脸上的药膏,他有些心虚,问:“南清和你是亲兄弟吗?”
对方摇摇头,答道:“不是,虽然我们两家是世家,但其实我与南清在一个月前还不认识对方,你信吗?”
或许是说到了南清,对方不自觉打开了话匣子:“因为我自幼陪王太…陪人去了北方,等回来时,才知道他家中遭逢大难,所有人都以为他家中已经无一人在人世,还是三个月前,我才知道他还在世上,这才在北方找到了他,可是……”
说到这里,对方叹了口气:“但那时他身患绝症,我寻到他的时候,他已寿数将无,为了能让他还留有生机,我便带他来了北方,寻找那传闻中能救人,却被送到北朝的青翎雀,可是……”
对方没有再说下去,但后面的事情青令也都知道了。
南清替他死在了那场东宫大火里。
青令低下头,内疚地说:“对不起,如果不是我,南清他……”
“这不是你的错。”对方摸了摸他的的头,“再说,能救出你,应该是南清他此生最高兴的事情。”
青令愣愣看向对方,听着对方说:“南清曾经告诉我,他觉得他这一辈子从没做过大事,就这么死后,也不会有人记得他,没有人记住,那便是真正的死亡,但现在不同了。”
“他救了你,你会记住他一辈子,他就还没有真正死去,不是吗?”
青令眼眶霎时热了,擦着眼睛,坚定点头,“嗯,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南清,他是给我第二次生命的人,我永远不会忘记他,我会代替他,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