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殿里的人三天都未曾踏出一步,期间只有饭肴甜汤被送进去,空掉的碗碟送出来。
但没有人会不知道这三天王殿中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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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偌大王殿中,交叠丢满地的玄色龙袍与月白色衣衫之上,长到快沾地的黑瀑般乌发在被褥间若隐若现,白得可以看到脸上绒毛的脸上黑睫轻颤,紧接着,一双如琉璃珠般的眸子缓缓睁开。
在适应头顶那轮宛如坠落明月的圆窗的刺眼白光后,青令感受到紧紧环在自己腰身的一条男人赤裸有力的手臂,微微抬头,正好撞上了男人正深深凝望的墨沉黑眸。
“醒了?”
中庸的瞳孔极快速的放大了一瞬,但很快就又恢复如常,点了点头。
三天里与对方几乎不带停歇的欢。爱记忆,以及后颈的刺痛,不用人提醒,中庸便知道二人发生了什么。
虽然发生这些事情时他意识有些不清,可但事先便已有了心理准备,故而此刻很快掩下了心中的难以呼吸之态。
而望着怀中满是自己信香与痕迹的乖顺中庸,还有些感觉自己在做梦的沈长冀忍不住一手捧起怀中人的脸,又吻了上去。
中庸怔了下,可马上很自觉张开了嘴唇,让对方伸进来,不知腻味地来回吃着自己的舌。
最后中庸满脸红晕喘着气被放开的,分开时二人唇间还拉出一条细亮银线。
沈长冀先下了床,捡起一件用金线绣着龙纹的黑袍穿着,让外面一直等候的惜月送水进来。
不多时,热水便被送了进来。
送完水,其他人都出去了,沈长冀把青令从床上抱下来,放进桶中,自己也随后进来,打湿了澡豆盒,给中庸一点点清洗身体。
“南业王殿的浴池太旧太小,阿泠,只能先委屈你。”
沈长冀一边给他轻轻搓着小腿,摸到中庸小腿内侧的两个小小圆圆的疤痕,不由皱眉时,一边道:“皇兄已经让人去太极宫里开一处浴池,等我们回了北都,就能修好了。”
听到又要回到那个飞雪占据全年一半时间都地方,闭着眼的青令不自觉打了个寒颤,正给他洗着脚的大掌一顿。
“怎么了?”沈长冀问。
青令刚想说没事,可马上就对着沈长冀红了眼眶,伸出手臂,带着哭腔:“皇兄,你快抱抱我……”
尚未篡位登基前,在每一个失去中庸的午夜梦回被火光中哭喊声惊醒的沈长冀都只能攥着中庸最后留给自己的这句话,反复提醒着自己大仇未报。
而再次见到中庸这么伤心地说出这句话,沈长冀的心都快停止跳动,立即丢下手上的东西,一把在水中把他的小鸟抱在怀中,用全身的体温去暖着怀中纤瘦的躯体,轻声问:“怎么了?”
青令靠在他的胸膛上,慢慢摇着头,可马上啜泣道:“我只是有点儿怕,怕回到那里后,还有人要放火杀我……”
一听这话,沈长冀顿时心如刀绞,把怀中人搂得愈紧,一边吻去中庸脸上的泪,一边低声哄道:“世上再也不会有人能伤害到阿泠了,阿泠相信皇兄,好不好?”
青令点了点头,又在他怀中靠了好久好久,久到沈长冀都以为中庸睡着了,刚想尽可能不扰醒对方将其从水中抱起,却又听到怯瑟的一句:“皇兄,我们回去之后,你就放了他吧,好不好,他不会威胁你什么的……”
沈长冀本要揽起中庸的手猛地在水中顿住,三天都不曾疼一分的头再度痛了起来。
中庸方才突然的示弱一下子有了解释。
好啊,好啊,故意提起他们二人的过往,甚至不惜揭开自己的伤疤,原来都是在给那个冼君同求情了!
他真就那么喜欢那个冼君同?!
沈长冀突然想到,在他最开始打算把中庸骗到手时,装出来的,便是和冼君同一模一样的正人君子的模样,他记得很清楚,当时是中庸可是几乎都快对那样的自己心动了!
或许中庸就是格外偏爱仰慕那样光风霁月,磊落如一的人。
可关键的是,他沈长冀却与冼君同是完全截然相反的人!
而自己得出的这个推断,几乎快把沈长冀给逼疯到无法思考。
“好。”
许久等不到沈长冀回答,已经快要绝望的青令突然这一个字,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蹭地坐起,“真的?”
可见到沈长冀猛地黑下去的脸,青令马上意识到自己冲动了,转而低下头,心慌结巴找补道:“我、我给他求情,只是想着要不是他,我就再也见不到皇兄了……”
明知中庸这话掺着假意,可天乾却见不得中庸在自己面前因伤心落一滴泪,马上抱住,“阿泠,他一日不死,南业的旧民便一日不会是大秦的子民。”
青令心一攥紧,仰头:“可……”
“但皇兄可以为了你不杀他。”
青令一愣,却见沈长冀一点点摩挲着自己的脸,“我会将他永远监禁,但前提只是你要答应皇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