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又如释重负般松开,却也留下好几枚泛着紫的掐痕。
确认在中庸纤弱后颈嗅闻到属于自己的浓郁至极的琥珀信香,沈长冀这才心满意足地从移开,可一抬头,却猛地蹙起眉,“我咬疼你了?”
眼眶通红的青令边擦眼睛,边摇头否认,“不、不是,只是刚刚眼睛进沙子了……”
这种疼痛他早已习惯,就和他曾经在冷宫受的那些苦,都算不得什么,毕竟,吃苦的人必须学会把苦当做饭吃,才不会觉得苦。
更何况,现在的日子是他以想都不敢想的,他还有什么不知足。
最关键的,他还能在他皇兄身边。
但青令并没有注意到另一人的眉头却始终不曾松下。
直到还在擦眼睛的他听到沈长冀说了一句话,一下子呆住。
–
“我皇兄又出去了?可他不是刚刚才回东宫吗?更何况,都这么晚了!”
沈元聿不可置信地愕然问。
然而他面前面色略白的惜月则躬身重复了一遍先前的说辞:“殿下的确刚离宫,”
沈元聿不由咬紧牙。
自那天见过青令后,他自知青令变成这样,自己也有责任,虽然不能把一切说明,但他还是想暗中弥补,哪知后面一连数日,他却被拿着沈长冀口谕的惜月挡在东宫的大门,一步都未踏进过!
拿着鸡毛当令箭的狗东西!
沈元聿暗中骂了句,嘴上却还是先礼后兵道:“反正本殿下今天一定要进东宫见青令一面的!你也是为我皇兄效忠,我也不让你为难,你放我进去,待会儿皇兄问责,我便说是我一人所为,与你无关,可你若不走,本殿下待会儿可就真的不客气了!小成子,拿我鞭子——”
然而,伸手接时小成子递来的鞭子的手僵在空中,惜月的一句话把沈元聿劈在原地:“你、你说什么?”
惜月语气恭敬又重复了一遍:
“九殿下随太子殿下一同出去了。”
–
“皇、皇兄,我们到了吗……”
视线被蒙住,青令唯一能依靠的,便是他贴在耳畔的,属于男人的强劲沉闷的阵阵心跳声。
“快了。”
简单的两个字瞬间让青令的心安定下来。
有皇兄在,没人能再伤害他。
突然,他被沈长冀从怀中小心放下并站稳,“我们这是到了吗?”
没有得到沈长冀的指示,他不敢摘掉眼前白绸。
“嗯。”
一声嗯,他的手被牵起,又往前站了几步,紧接着,蒙眼的白绸被解下。
青令瞬间呆住。
——明明是数九寒天,可入目所及的,尽是数不尽的灯火下铺天盖地的绚烂嫣红,以不可阻挡的冲击之势刷地挤占中庸的所有视线,一阵风吹过,飘下片片朵朵的花瓣,如仙女的彩袖飞舞,落在皑皑白雪上。
可以说,青令前半生在冷宫见过的所有颜色加起来,都没有此刻出现他眼前的多。
以至于他以为自己在做梦,而且还是一个他想都不敢想的超级美梦。
手被人牵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