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坠入凡尘的神仙的翩然羽衣。
见青令愣神,王昌邑便知道自己这礼物送对了,让人把箱子捧上高台。
看着箱子里的雀羽嫁衣,青令恍惚伸出手,可摸上的一瞬间,他的神色就微微一变,似是想到什么伤心事,合上盖子,吩咐道:“小年,你拿下去,莫要让任何人碰它。”
小年立即把东西接过。
见中庸眉眼间的伤色,沈长冀猛地皱起眉,意识到盒子中的这件羽衣很有可能与那个死人有关,心中妒忌的火又烧了起来,头也痛得像是有无数把刀在用力刺着他。
“此物甚得本宫心意。”
中庸对殿下的臃肿身影笑起来,“可想要什么赏赐。”
听中庸这么说,王昌邑已经开始幻想金银珠宝在自己面前招手,可他知道做臣子的怎么能索要礼物,马上卑微道:“为娘娘解忧,这是臣子的本分,臣怎么还能要皇后娘娘赏赐呢?”
可脸上油腻的笑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青令刚想说什么,突然捂住嘴,似是想吐,沈长冀立马抱住他,关心问:“怎么了?”
青令摸了摸平坦的小腹,笑道:“臣妾没事,是我们的麟儿告诉我,它饿了,想吃新鲜的肉汤了。”
这还是中庸自到他身边第一次对他笑,沈长冀不舍得移开眼睛,嘴上马上道:“朕马上让御膳房煮一碗肉汤来。”
青令却摇头:“我们的龙儿说它不喜欢吃那些牲畜的肉。”
殿中所有人顿时起了疑惑。
皇后突然吵着说腹中龙嗣要吃肉汤,但又不要厨房的那些牲畜的肉,那他要吃什么肉?
中庸看向台下宛如一只蛆虫般肥肿身影,如蛇蝎观音般道:“我们的龙儿刚刚告诉臣妾,说底下这人很香,煮出来的肉汤,料想应该会很美味。”
!
所有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皇后他刚刚说的肉汤难道是指的人肉汤?!
几乎每个人脸上惊恐万状,都以为中庸是不是疯了,沈元聿开口:“娘娘你是不是……”
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中庸身边的帝王却只一瞬不移地望着怀中人,道:“来人,设镬!”
!!!
在场所有人几乎以为自己疯了。
可殿外巨大到足以放下一头猪的镬被几个人抬来放下,烧起大火,沸水被倒入其中,滚出的气泡好似阎王地府的岩浆。
台下的王昌邑已经被吓死,瘫倒在地,□□处一片潮臊,冲着台上凄惧大喊:“娘娘,您不能这么对我啊,我可是……”
中庸却冷冷看向台下的人:“王大人不是你刚刚说要为本宫解忧的吗?更何况,能用你的肉身为本宫的龙儿解饿,这是你的荣幸,你现在不应该磕头跪谢吗?”
“不、不……”
王昌邑已经吓得说不出一句话,这时,周围的太监已经把他团团围住,扒干净身上衣裳,将浑身白花花的他拖出去,不多时,扑通一声,殿外便炸开惨绝人寰的惨叫声。
“啊啊啊啊——!!!”
听着那越来越微弱的叫声,以及漫入殿中的隐隐肉香,殿中所有人没有一个不浑身发抖着想要呕吐。
可当他们吐出胆汁,虚弱般抬头朝上看,却震惊地看到帝王将亲自剥好皮的葡萄送到怀中中庸嘴边,轻声哄道:“阿泠,来,肉汤还要好一会儿才能好,你先吃点别的。”
而中庸脸色微白,但还是张开嘴,将水淋淋的葡萄含入口中,转而被帝王爱怜至极地搂入怀中。
这一刻,几乎每个人都想到北都流传的那则暴君妖后的传闻,心中发寒,纷纷磕头,生怕下一个被丢进镬中便是自己。
艰难地嚼了几口,咽下葡萄,靠在男人胸膛上的中庸的脸愈发苍白,把脸埋进男人怀中,虚弱道:“肉汤我不想吃了,我累了……”
“好,我们回去。”帝王吻了吻怀中的额头,立即将人打横抱起,从殿后离开。
台下沈元聿已经吓得没了魂,回过神,发生身上汗湿,扭头一看,却发现坐他旁边的李沐风不知何时便已离开,而殿外的镬中还在冒着令人作呕的肉香。
沈元聿又转头看向高台之上,想起先前他与兄长之间的不同反应,心中后知后觉漫上一股怅然痛苦之感,苦笑着摇头。
这一次,他好像是,彻底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