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景帝一抬头,原本已张狂不已的禹王的肩胛骨竟被一只飞箭穿透,整个人被活生生钉在了柱子上!
“是——谁——?!”
被属下救下的禹王浑身是血,头发散乱,彻底陷入癫狂地尖叫着。
同样带着这个困惑的众人循暴乱而起的殿外看去,却见殿外远处,身率无数飞羽兵甲而来,一身玄黑甲胄的沈长冀正握弓放下,眼神冰冷漠然,宛如阎罗降世。
“皇兄!”
“太子!”
沈元聿露出惊喜之色,北景帝亦同样大喜过望。
“不可能!你不是得了瘟疫吗?!”
望着大步迈入太极宫中的人,禹王难以置信,“哪怕你的病是装的,可神策营不也被平北军——”
可马上,他的声音就戛然而止,
——因为他看见了紧跟沈长冀身后出现的一身平北军甲胄的李沐风。
禹王一下子就明白了,颤抖道:“原来是你们——原来这一切都是你们设的局——啊!!”
在喷溅的血液中干脆收回手中剑,不顾身后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禹王,脸上带血的李沐风转身来到沈长冀面前单膝下跪:“太子殿下,意图谋反,犯上作乱的逆臣禹王沈世琰现已伏法!”
“起来吧。”
沈长冀淡漠地点点头,好似刚刚死的根本不是与他血脉同出的叔叔一般,而只是一只老鼠。
眼看沈长冀救驾成功,以为自己重新掌握了局面的北景帝一下子精神起来,“太子,你救驾及时,朕心甚慰!来人,赐宝!”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本该跪下领赏的沈长冀不单是没有领功受赏,还像是根本没有听见北景帝的话一般,闲庭漫步般走到了被人捧起的玉玺旁,直接摸了上去,轻蔑地道了一句:
“这便是掌握天下人生杀大权的东西,也不过如此。”
北景帝顿时意识到不对:“太子,你要做什么!你难道也想谋权篡位!”
沈长冀终于转头看向了床榻上的北景帝,睨了一眼,眸底冰冷至极,道:
“是又如何?”
沈元聿不可置信地叫了一声:“皇兄!”
“畜生——!”
北景帝被气得浑身颤抖,一天之内经历两次谋逆,哪个皇帝还能坐得住,强撑着爬下床,颤颤巍巍从一名将士手中拔出一把剑,就要往沈长冀砍去。
可还不等他走到巍然不动的沈长冀面前,就已经被李沐风一脚踢翻。
而自始至终,沈长冀都动都未动,只冷眼旁观这一切。
望着眼前眼底不带一丝温度的高大天乾,北景帝吸了口气,才颤声问:“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他已经是太子,只要等着自己百年以后,他便可以顺理成章称帝,为何要冒着“弑父”的大不韪做这种事?
沈长冀眼底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他死了,你凭什么还活着?”
虽然二人皆未说明口中的“他”是谁,可在场所有人瞬间明白了那个人的身份。
一旁的李沐风低下了头,后面的元后则闭上了眼。
皇兄他在给青令报仇?
沈元聿一脸错愕,那皇兄这一年对父皇这般敬重崇拜无比的样子,难道都是在装的吗?!
而已知自己肯定逃不了一死的北景帝听了沈长冀给出的理由,却神奇般地恢复了可怕的冷静,面对眼前与自己年轻时一般无二的人,冷笑道:“沈长冀,你真令朕失望,如果你是为了野心,为了权利杀朕,朕还觉得你已经是一个合格的皇帝了。”
“结果你竟然还是为了那个中庸,简直不堪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