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忽然出了重影,林婆子的哭声变得模糊,雨声都变得若远若近。沈奕怔了半晌,抬起头,却见四面八方的天空朝他挤压过来。
他明明听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可偏偏脑子里一片白。他挣脱不开这片迷离,反而一点点深陷其中。
他突然想起温默要杀龚沧时的模样,想起自己阻止他时,温默看着他的眼睛。
那双对他怨恨又悲哀的眼睛。
沈奕突然坐不太稳。他明明已经坐在地上,却还是身子一歪,险些倒在地上。
*
半小时后。
雨声淅沥。
雨水顺着屋檐掉下来,成了个小小的水帘。
颜畔托着腮侧着身,望着那雨水噼里啪啦地掉下来。
她无聊地看了会儿外头的雨天,张大嘴打了个哈欠。
沈奕自闭了,半小时前问完林婆子的话,他站都站不起来。
还是颜畔把他扛起来,带到了这里。
这是一户人家,但户主不在,俩人便跑到檐下来躲雨。
沈奕靠着门坐着,缩成一团,脑袋埋在膝盖上,两手抱着头。
他沉默了很久很久。
“别自闭了,”颜畔说,“谁还没有信错过人,很正常,别自闭。”
沈奕没吭声。
“想开点,这就说明你是对的。”颜畔继续,“那村子里就一定还有这个龚沧的NPC。鬼新郎想报仇,但一直没找到。我们替他找到,应该就能通关了。”
沈奕深吸了一口气。
他终于抬起头来。那眼睛红得像要滴血了,眼泪正流个不停。
他扶起额头,声音沙哑:“谁知道他去哪儿了。”
颜畔哼笑一声。
“线索收集的差不多了,你找到的那些东西的谜题,也都解开了。”颜畔说,“你找到的那张纸条。”
沈奕脑子钝钝的,这话落进耳里,过了半分钟,他才想起来,颜畔说的是什么。
那张糊了一半的纸:
【付▆成▆▆,以水吞▆。娃娃塞▆▆包里,两张纸▆一起。红▆用▆绳▆▆,放进▆▆▆落。】
【要先把他▆▆打▆▆。为了▆▆不会▆▆▆。】
“开头的那个‘付’字,跟别的字比起来,小了一半。”颜畔说,“所以,可以推断它是一个字的一部分,恐怕是‘符’字。”
“完形填空一下,那上面的话就是:‘符烧成灰,以水吞服。娃娃塞进红包里,两张纸钱一起。红包用红绳绑住,放进家中角落’。”
“‘要先把他的什么什么打残废,为了他不会再逃走’。”颜畔说,“至于是把你哪里打残,我就不知道了。”
“红包里的东西,就都是为了做法用的了。”
沈奕长叹一声。
“你别愁眉苦脸的了,走吧。”颜畔站起身来,“都知道该怎么出去了,你还想在这里自闭?”
“不想出去。”沈奕说。
“为什么?”
“跟你说了也不懂。”沈奕嘟囔。
颜畔一笑:“出去就见不到守夜人了?”
沈奕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