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炉里也满是灰尘了,香灰在小炉子里堆得满满当当。
望见香炉里的模样,温默眯了眯眼。
沈奕跟他跟得很紧,就在他后面亦步亦趋。见他停下,沈奕就从他身后探出个脑袋:“怎么了?”
温默头也不回地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拽了过来。
沈奕踉跄几步,哎哎哟哟地叫了几声,被拽了过来:“干嘛呀?”
温默指指香炉。
沈奕探头一看,霎时一惊。
香炉里的灰,肉眼可见地分了上下两层。下面的老灰很脏,颜色慎重,已经干巴巴的。可上面的明显是一摞新的香灰,颜色更干净,看起来也更柔软。
沈奕伸手捏了捏,最上面的这层新灰在他指尖丝滑地被捻开。
他又扒拉两下香灰,里面有一节还没烧尽的香火,它比别的香火杆崭新得多。
沈奕捏着它,直起身:“有人还在给土地公上香。”
韩骨爱手插着兜凑过来。她看看沈奕手上的香火,又看看土地公面前的香炉,思索片刻:“看起来就是不久前来上的,最晚不过这几天内。”
沈奕和她对望:“会是谁?”
“还用问吗?”韩骨爱直起身,“那个小饭店的人呐。”
“也不能完全排除村长吧。”沈奕若有所思,“说不定他在演?”
韩骨爱一乐:“那他可真是个老戏骨了。”
“只要心中有鬼,人到哪儿都是大舞台。”沈奕说,“为了逃脱罪责,谁都会演,只是演技分高低而已。”
“这倒确实。”韩骨爱不置可否。
两人说着话,温默又转过身。他再次嗅了两下,闻见空气里的血味浓了许多——看来就在这附近。
“总而言之,在附近再找找吧。”韩骨爱说,“既然有人还在上供,那说不定这里有什么残留的线索……哎!哥!”
韩骨爱话刚说一半,温默突然蹭地蹲下身。他拉开供桌底下的柜子,把站在供台前面的俩人吓了一跳。
沈奕和韩骨爱退开,温默趴在地上,手脚并用地爬了进去。
“太突然了吧!太自说自话了吧!”韩骨爱惊叫,“默哥,你要动的话,你给个信号啊!”
温默视她如屁,理都没理。
供桌很大,底下的柜子也很深。柜子里面没放什么东西,空空荡荡的一片。温默爬了进来,四处看了一圈——柜子里血味儿更浓了,就是这里面有鬼。
“阿默?”沈奕在外头叫他,“阿默,找什么呢?”
温默也没理他。
循着血味儿,他抬起头。
忽的,温默瞳孔一缩。
“阿默?”
沈奕也趴到地上来。他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一照:“你是在这里闻到什么了吗?”
温默还是没说话,只是仰着头。沈奕心下疑惑,他往柜子里探进脑袋,往上一瞧,手电筒的光也跟着往上一照。
瞬时,沈奕也瞳孔一缩。
柜子顶上,供桌底部,密密麻麻地粘着椭圆的、沾满血色的小珠子。
它们黏满桌底,而珠子后面,还有血红的一个阵。
相当邪。典。
沈奕看得吞了口口水,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温默伸出手,直接将上头的血珠子抠下来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