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温默说。
温默放下了手机,转身回了审讯室。
隔着一道窗户,谢未弦坐在审讯室里面——警方真是严格,审他也审到了审讯室里。
周警官苦着张脸:“谢警官,你总得给一个说法嘛。你为什么知道那里会有尸体?你又不认识钱萱萱。你要是给不出合理的解释,我们就得怀疑,你是不是凶手的共犯了。”
“我又不认识她,干嘛要当共犯弄死她。”
谢未弦依然很平静。坐在被审的位置上,面前还是传讯的通知书,但他依然坦然淡定,就那么往后一靠,像个大爷似的。
“那你也要给个解释啊。”
谢未弦已经对此沉默好几天了。
他坐在那儿,思索了会儿,也觉得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儿,他总得给个说法。
沉默片刻,谢未弦说:“她托梦给我了。”
周警官:“?”
温默在外头刚喝了口水,这话一出,他呛了一口。
他咳了两声,听见旁边的徐凉云也气笑了:“我操。”
*
——谢未弦给出的答案,是钱萱萱托梦给他。
“我不认识她,但我一连做了好几个梦。梦里,她坐在我面前哭,她说她本来是很有钱的一个人,但是被一个男人骗了。她说她女儿被他杀了,自己也跟着死掉了。”
“她跟我哭得撕心裂肺。”
周警官颓靡地捂住脑袋——这估计是他刑警生涯的滑铁卢,居然有人在审讯过程中给出了这么一个魔幻的答案。
周警官深吸了一大口气,抬起头,无力地问:“她说了什么?”
谢未弦翘着腿,两手搁在膝盖上,前倾着身,像头百无聊赖的老虎。
他和周警官对视片刻,说:“钱萱萱说,她还在喊我妈妈。”
“她说,‘我为什么没快点离开他,为什么没有带着圆圆快点离开他。’”
“她说,她有很多钱啊,她早点离开他,去一个李方远再也找不到她的地方,她就能让女儿住大房子,能给她买很多漂亮的裙子,做漂亮的小卷发。”
“可是女儿没有了。”谢未弦说,“她被关在一个黑漆漆的乐园里,这么跟我说。”
“她说,她看见BA3041的编号。”
“她说她死在那里。”
周警官不说话了。
外面的几个人也都不说话了。
徐凉云没有了笑意,他抹了把脸,把脸埋在手心里,长呼了一口气出来,转身走了出去。
当天下午,谢未弦就被放了,听说是徐凉云去找宁城警方聊了四个小时。
出事的电箱的调查报告也出炉了。
这边也是显然闹了鬼,明明是个电箱,里面却有血水;明明里面有血水,可血水却十分新鲜,好像是一周前的产物;血水很新鲜,但里面的碎肉却已经腐烂,被检验出是死在五年前的两具尸体。
又经DNA检验,那是钱萱萱和她女儿南南的,他们都死在五年前。
诡异的是,新鲜的血水也是同样的DNA。
五年前的死人,五年前的尸肉,却是一周前的血水。血水泡在电箱里,电箱却一直运作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