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围裙朝着说话的村人们大叫,“奶奶穷苦惯了,不愿意看你们浪费粮食,所以去劝劝你们!你们明明都是跟她一样,知道吃不饱饭忍饥挨饿什么感受,却还那么对她!?你们才是杀人犯,你们活该!”
村民们被她说得脸上挂不住,眼角直抽个不停。
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拨开人群,站了出来。他脸色惨白,抹了抹嘴,看起来刚吐过一场。
“好!退一百步,就算是我们杀的!”他喊,“可你呢!?你又好到哪儿去了,你不是杀了小孩,还把他们做成菜了吗!”
“他们杀了我奶奶!!”
白围裙吼,随后噗嗤一声,突然笑了出来。
她哈哈地笑着,往后晃晃悠悠退了几步。好像已经疯了,白围裙仰起头,原地转了几圈,身上的围裙跟着飘了几下。
村人们怔怔望着她。
“一群疯子,”白围裙喃喃,“明明也都是饿过来的,现在倒好……一个个,玩起了朱门酒肉臭那套……”
“吃不完也点,宁可浪费也不给狗……哈哈……真当以为自己厉害了,以为粮食无穷无尽了……忘了以前吃树皮的日子了,忘了以前跟猪抢吃的的日子了……哈哈哈哈……”
“小孩好吃吗?”她转过头来,笑着望着他们,“小孩好吃吗?好吃的吧?”
“钱叔,你不是边吃你儿子的肉,边喝血吗?”
“你不是一口气吃了一大盘吗?”
刚刚说话的人正是钱叔。
一听这话,他本就惨白的脸,又立刻没了大半血色。
钱叔跟死了一样苍白,五官都颤抖起来。
白围裙见他这副模样,嘴一咧,像看见个出了洋相的小丑似的,抬手指着他,嘲讽意味十足地、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笑得前仰后合,上气不接下气。
“那是你儿子!”她大笑,将所有人指了一圈,“你吃的是你女儿,你吃的是你孙子,你是你孙女!”
“我把他们的胳膊砍掉,眼球挖出来,头发拔下来!我说那是海带汤,你就信了,你把她的头发咽下去了,你把她的眼球咬爆了!好吃得很吧,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啊,这算返璞归真!是不是啊,阿婆!”
一群人脸色骤变,目眦欲裂,五官抽搐。
终于,一个男人忍无可忍。他大吼一声,扬手把手里的酒瓶砸碎在桌子上,然后挥舞着前端锋利的碎酒瓶,朝着白围裙冲了上去。
一群村人纷纷回神,他们都惨叫起来,抄起手边顺手的东西,一同朝着白围裙冲了过去,满眼都是扭曲的杀意。
白围裙依然笑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村民们厮杀起来。
白围裙毫不挣扎,被村人推倒下去。
酒瓶朝着白围裙砸了下去,仇恨当头,有人因为打不到她而推开旁人;被推开的人撞到了桌角,顿时头破血流;有人误伤了旁人,椅子角撞到了那人头上。
仇恨让所有人不管不顾。
有人急着杀白围裙,于是推开前面的人,将他狠狠踩到地上;后头的人不管不顾,一双双脚踩在倒地的人身上,就那么将他活生生踩死了。
饭店里乱成一团,惨叫不断。被误伤的人起了火气,又与旁人厮打。饭店里所有的一切都成了凶器,碗盘摔碎,碎片成了利器,被人握在手里划人;饭店后厨里的人冲出来,手里拿着几把菜刀,咆哮着劈砍起来。
鲜血飞溅。
人与人杀得狰狞恐怖,仿佛一头头撕扯啃咬的野兽,各个满目猩红,人头像砍瓜切菜一样落地。
玩家们吓得跑出门去,又将门用锁链挂上。
饭店里,腥风血雨,血稀里哗啦地溅到窗户和墙上。
黏腻的血味儿在门外都清晰可闻。
几人气喘吁吁,回头,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幕。
温默情不自禁退后几步。
即使是在地狱里,也很少见到这么血腥的一幕。
饭店里的人们厮杀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