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让你需要他。”
“谁都不想一无所知。”
温默在地上画圈的手顿了顿。
岸上举着火把的人影又出现在眼前,沉塘的窒息感漫上胸腔。温默闭了闭眼,长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呼了出来。
或许真是该告诉他。
温默被说得有些动摇。
谢未弦没再说话,或许也是想起了什么。
三人都没再说话。
片刻,温默感受到一阵视线。他抬头,望见谢未弦正望着自己。
谢未弦望了他会儿,问他:“你还是迷茫?”
温默被他问得蒙了一下。
思虑片刻,他点点头。
【不知道活过来该干什么。】他写,【我又什么都不懂,也没上过学。】
“没事,他们会给你安排。”谢未弦说,“做你想做的事就行。”
【我连我想做什么都不知道。】
谢未弦顿了顿:“那你想不想活过来?”
温默也顿了顿。
想活过来吗?
温默想起刚刚抱着他高兴得转圈的沈奕。
他想起他红透的脸和充血似的耳根,想起他流了两滴泪。
河边芦苇摇曳。
他又想起坐在他身边的江奕来,想起那些燃烧的火把,烧成火海的破庙。
他想起他和江奕那突然拐了个弯急转直下,突然再也没了以后的人生。
……还是想要个以后。
他想着沈奕的脸,脑子里痛得钝钝的,喃喃地在心底里念叨着,还是想要个以后。
能有以后的话,还是想要个以后。
他还答应他了,他答应沈奕了。
于是,温默点了头。
谢未弦笑了声:“想的话,那就先活过来再说,大不了过来当警察呗。”他站起身来,“干的还是那点事,逮人抓人逮人抓人,算重操旧业。我就在那儿,能带你。”
“人要是想混口吃的,去哪儿都能有事干,不用担心。”
“过桥的事,你是告诉那小子,还是不告诉,随你的便。你俩先走吧。”
他说着,回身往地狱里面走去。
见他往回走,沈安行莫名:“你去哪儿?”
“还有点儿事要办。”谢未弦头也不回地朝他挥手,“不用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