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今天,郝宵终于发出了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条消息,也顺利地得到了回应,再也不是一个人的独角戏。
陆时宜对这一切一无所知,从前不知道,今后大概也不会知道。
笑着笑着,郝宵突然感觉脸上湿乎乎的,他抬手一摸,指头也跟着被打湿,原来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哭了出来。
他想,这是失而复得的、充满幸福的泪水。
曾经年少无知的他,觉得喜欢一个人就是无时无刻地捉弄他、逗他玩乐,又或是偷偷藏起他的东西,紧张忐忑地等他来主动和自己搭话。
所以他总在以一种极其拙劣的方式表达自己心里那份青涩的喜欢,却忽略了这其实是非常令人厌恶的青春期恶作剧。
陆时宜讨厌生活中时不时地出现这样的恶作剧,甚至还明确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可郝宵那时候不明白,只当他是在口是心非,之后还更加变本加厉。
时间久了,陆时宜和郝宵不对付也渐渐成为同学们的共识,这大概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但只有郝宵坚定地认为,他是喜欢陆时宜的。
可真的等到陆时宜彻彻底底地和他撕破脸,并且说出那句“我再也不想看到你”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地领悟到,喜欢一个人的表现不应该是这样的。
只不过为时已晚,他们的人生还是迎来了毕业的分水岭,而陆时宜也根本没有给他补救的机会。
回到青安苑时,已经是晚上十点。
陆时季把车停稳,细致地帮陆时宜解开安全带,摸了摸他的头发,问道:“今晚吃饱了吗?”
“吃得超饱,”陆时宜揉着肚子说,“下次我请哥吃,你可别再抢着买单了啊。”
“好,不过我过几天要和爸去北京出差,回来咱们再约。”
“大哥,”陆时宜握着陆时季的手,突然真情流露地喊了他一声,“有你真好。”
还好他有哥哥,不然怎么能这么自由地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陆时季显然不吃这招,试图继续劝他:“你没事儿的话回去看看爸妈,听到没?”
“不早了大哥,你快回去吧,开车注意安全。”说完后,陆时宜迅速打车门溜了下去,一路小跑着进到小区里面。
陆时季看着自家小弟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然后驱车离开。
出电梯后,陆时宜哼着小曲儿走到入户门前,郝宵还没有给他家里的钥匙,他也不知道电子锁的密码,所以便抬手敲了敲门。
谁知门竟没有上锁,只是虚虚地掩着。
陆时宜推开进去,发现客厅里面一片漆黑,跟前的换鞋凳上正坐着一个人,在寂静的夜里,就跟个鬼似的。
“我草!“陆时宜没忍住骂了出来,“大半夜的你坐在这里干嘛,吓死我了。”
“欢迎回家,室友。”郝宵露出一排大白牙说。
“神经。”陆时宜气恼地换上拖鞋,开灯后越过郝宵,径直向卫生间走去。
“陆时宜,”郝宵一拐一拐地跟在他身后,靠在门上看他洗手,“我还没洗澡呢,都快臭了。”
言外之意是:需要你守着我才可以。
“关我什么事,自己洗。”陆时宜无情回绝。
直到淋着热水站在花洒下的时候,郝宵还是不死心,绞尽脑汁想着应该怎么引起陆时宜的注意。
说来也奇怪,才过了不到两周的时间,他就感觉自己的腿已经恢复了一大半,虽然不能像之前一样矫健,但走路时完全不需要拐杖。
除了腿脚有些沉重,其他地方和平时没有区别。
要么说他是天选之子呢,身体的自愈能力果然比普通人强上一些。之所以白天还随身携带着拐杖,那都是装给某只炸毛怪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