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卑职怎么觉得您在骂我?”
裴远挠了挠头,黝黑的脸上写满困惑。
苏策轻笑:“怎么会,我这是让你赶紧吃饱,怎么会骂你呢。”
裴远出身勋贵旁支,对皇室忠心耿耿,这才被李世民选入玄甲军。
他脑子是简单了点,但也武艺高强,不过不擅搞这些有的没的,不然也不会到现在才当个百夫长。
苏策伸长脖子,在酒楼里来回打量。
来这儿吃饭的都是些穿金戴银的主儿,一看就是做生意的老油条。聊天三句不离香料、瓷器的买卖。
苏策正听着商人们的交谈,突然瞥见角落里一桌客人压低声音,时不时往二楼雅间方向张望。
那几人衣着普通,却时不时露出袖口的锦缎,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与身份不符的倨傲,与周围喧嚣的氛围格格不入。
“有意思,南安都遭灾了,这帮商人还扎堆在这儿,这里头怕是有猫腻。”
正说着,酒楼外走进几个中年男子。
掌柜一看这阵仗,立马小跑着迎上去,满脸堆笑地把他们往二楼雅间请。
苏策坐在一旁,几人经过时,他下意识抽了抽鼻子。
裴远见状,好奇问道:“大人在闻什么?”
马三咧着嘴乐呵:“这可是我们老爷的独门绝活!不用打听,闻味儿就能瞧出对方是不是当官的。”
苏策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净瞎扯!我就是闻着隔壁桌的菜香,馋得慌,想再叫一份而已。”
马三:“。。。。。。。”
苏策盯着那几个人上楼的背影,眼神一下子冷了下来。
不用凑近闻,光看他们腰间挂着的鱼符,还有那副当官的架势,就知道是南安县的官员,带头的八成就是县令。
这会儿苏策还没正式当上泉州刺史,也不着急上去打招呼,就坐在那儿等着上菜。
没一会儿,那几个人吃完饭准备走人。
突然,外面有人扯着嗓子喊:“抢县衙粮食的灾民抓到了!都去县衙看热闹啊!”
裴远皱着眉头问:“居然有人敢抢县衙的粮食?大人,咱们去看看?”
苏策不慌不忙站起来说:“急什么?审案子的‘青天大老爷’还在楼上喝酒呢。”
裴远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您是说,刚才那几个人……”
出了酒楼,裴远还是想不明白:“陛下明明拨了救灾粮,老百姓怎么还在饿肚子?”
苏策冷笑一声:“知道又能咋样?自古民不跟官斗,更何况这些一层层捞油水的贪官。”
裴远气得直跺脚:“那我马上给陛下写奏折,告这些贪官!”
苏策反问他:“没证据咋告?你知道他们贪了多少?证据在哪?粮食藏哪儿了?他们只要说一句‘灾民太多,粮食发完了’,就能把事儿糊弄过去。”
裴远一下子泄了气:“难道就这么看着他们胡作非为?”
“着什么急,咱们先别轻举妄动。”
苏策攥着腰间玉佩,盯着街边挨饿受冻的灾民直皱眉:“光靠嘴说根本扳不倒那些老油条,必须得找个切入口。丐帮那帮要饭的成天在城里晃悠,消息灵通得很,说不定能从他们嘴里套出点有用的线索。”
苏策看着街角那些饿得直不起腰的灾民,说:“先把情况摸清楚。马三,拿点吃的,找灾民问问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