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心情并不算愉快。
不想理会身侧偶尔落在身上的目光,继续窝在榻上,安宁手上很快又换上了一方游记。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见时日不早了,这位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安宁刚想开口命人传膳,却听榻上之人突然转过身来,手中十八子出清脆的声响:
“前阵子朕不是命内务府送来的一批饰,怎么没见你戴过?”
“可是不合心意?”
“啊?”
饰,安宁下意识愣了一下。片刻这才从记忆中扒拉出来一些。最近的话,好像是一整套的翠玉饰,无论色泽还是品相都非常不错,头面上点翠镶嵌的也是恰到好处。
据说所用材料还是今岁的贡品,设计也算别致。
她也确实挺喜欢的,不过好端端的,提起这个做什么?
这么想着,安宁也就干脆问了出来。
“陛下您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来了?”
正因为对方为人实在多疑,安宁日常反倒不喜去猜测这位帝王的心思。心累不说,形成习惯后还极其容易踩中雷点儿。
只要不触及底线,大家大面儿上过的去就行。
因而这会儿问的也算是随意,却不想话音落,对面康熙脸色反倒难看了几分,手中的书卷也不知什么时候被搁了下来。
半晌,就在安宁以为这人不会再开口时,却听对方意味不明道:
“整日从朕这儿拿东西拿得倒是顺手,倒也没见你用上几回。”
“所以,万岁爷您是心疼那些您东西了?”
话音落,在场两人同时愣了一瞬。房间内,空气彻底死寂一片。
不用想就知道这位脸色如何。
顺手在桌上捞了块儿杏干放在口中,安宁这下彻底不说话了。
沉默了不知多久,目光在对面之人面上瞥了一眼,安宁这才开口,勉强算是描补道:
“是,臣妾是喜爱那些漂亮的珠宝饰品不错,但您也知晓,妾身素来又不爱出门儿,总不能整日在家也把自个儿弄成个饰匣子吧!”
“累赘不说,每日光是拆戴都要费一番功夫……”
谁让清朝这旗头实在烦人的紧。
要不是这会儿人还在,未免过于失礼,她早把这身繁复的装束给换下了。
她私下如何,康熙自是知晓,目光在寝室四周打量了一番。
靠近软榻的窗子上,细碎的琉璃片被零星贴合其中,虽比不得毓庆宫保成那里的亮堂,却也别有一番情致。
软榻上,价值千金的寒玉席,房间内的熏香,零星散落的话本游记,就连连靠枕都是命内务府调制了好几回。
为了让自己更舒适,某人确实不遗余力……
然而饶是如此,康熙眼眸深处,不愉之色依旧未曾褪下几分。
抬眸往对面之人依旧清亮的眉眼中瞧了一眼,须臾才重新拾起手中长卷,淡淡地道了一句:
“得过且过,不思进取!”
安宁知道,这就是到此为止的意思了。
“对了,您早前不是答应过,这段时间会传姐姐进宫的吗?”
午膳过后,见这位仍是没有要走的意思,似是想到什么,安宁突然拉着人眼睛亮道。
29ad。。29a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