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季姰这种没有灵力的人唯一可以参加的考试,即便她压根没想过参加。
事已至此,季姰只好伸手翻了翻案上的书册——如今月微宫教习甚少使用这些纸质书册,不过仙门之地有一点好,无论是竹简还是纸质书,再怎么翻阅皆光洁如新,无半点陈年痕迹。
正当她以为自己会独自在泰宁殿熬过后半夜之时,就见沈祛机不紧不慢地行步到她对面,在另一张桌案前端正跪坐。此时已是深夜,从他眉间却寻不到半分倦怠,仍是雪胎梅骨,兰心鹤貌。
“大师兄不走么?”
“免得你偷懒。”
对面人头也不抬,接了这一句后就不说话了。
季姰用书遮住半张脸,偷偷瞪了他一眼。
长得好确实很有欺骗性,而且沈祛机的冷收敛在内,不同他来往得近几乎是察觉不出。
朝绯玉就曾说过,单看外在容貌和仪态举止,把沈祛机往那些言行有礼的世家公子里一扔,谁也挑不出半分错处。
他适合去当探花郎——朝绯玉原话。
谁能知道他实际不但冷漠记仇,还睚眦必报呢?
不过她虽也认同朝绯玉的评价,但沈祛机本人是断不可能。
并非是才学不及,而是探花即便选的是最好看那个,名义上还是第三名。
魁首可受不了。
思绪游远一阵,季姰暗暗叹气。她是有苦说不出,若同旁人说道沈祛机表里不一,别人一定以为她疯了。
暗自腹诽完,季姰总算低头去瞧手中书册。这一瞧她倒是来了兴致——并非因为内容多么有趣,而是因为很多内容她都再熟悉不过,可以清楚地同她脑中的记忆对上。
她心下暗喜,又拿过另外几本大致确认一番,心道这还有什么看的必要?
但走还是不能走,若沈祛机知此对她轻而易举,保不齐得换个法子罚她,她还是得装装样子。
季姰一手支着下巴,一手端着书发呆,目光又移到对面正襟危坐的身影上——
沈祛机今天戴了紫玉发冠,衬得人清贵非常。
为什么这个时辰了他还学得进去?
他腿不麻吗?
季姰盯着他出神,沈祛机有所察觉,抬眸一瞧,就见季姰怔怔看着他,白如凝脂的小脸被她的手压出一道浅浅的红印,一双杏眼眼睫微动,若蝴蝶振翅而飞。
他轻咳了声:“专心。”
闻言季姰连忙收回视线,心道他额头也长了眼睛么?
不过她实在不想看书,眼睛左瞟右瞟,而后在一旁的书架上瞧见一样眼熟的东西。
“杀妻证道后剑尊他追悔莫及”
这不是她上回晨会拿的话本子么?
季姰眼前一亮,伸手将话本子拿了过来,眼珠转了转,而后清了清嗓子,见对面投来视线,扭头迎过去,举着那话本子笑眯眯地道:
“原来大师兄也喜欢看话本子,怎么不早说,何必借没收的名义偷偷藏起来看。”
沈祛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