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好像要下大雨了!”
空气闷热,几人赶路都是满头大汗,枫和擦着额头上的汗,跑到车前同坐在车前的王嬷嬷说。
不过未时,整个天色就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远处天际的云层里隐隐有雷电闪过。
王嬷嬷瞥她一眼,命令道:“不能停!再快点!定要再明日之前回府!”
她坐在车上倒是不累!田妈妈腿脚又不敢停,又不敢说出声,只能偷偷在心里埋怨……这眼看就是要下大雨!怎么可能赶的回去?
“离太清观还有多远?”
“还有十几里的样子,可是小姐,太清观和回城不在一条路上啊!”
姜扶楹从袖中取出手帕,将手上刚刚沾到的血抹到手帕上,云奚这才发现她胸口洇出了血,还未惊呼出声就被姜扶楹一把捂住了口鼻,血腥味顿时充斥着鼻腔,她双眼忍不住泛红。
姜扶楹朝她摇了摇头,将手帕握于掌心,开始重重地咳嗽。
姜扶楹咳得实在太厉害了,纵使田妈妈想刻意忽视,但耐不住她离得最近,要是真咳出个好歹来,表面样子还是要做足的,于是她不情不愿地开口:“大小姐这是怎么了?”
车内无人应答,唯有姜扶楹的咳嗽声不断,听着像要咳断了气,田妈妈等了半晌,又不耐烦地问:“云奚你哑巴了?那要是大小姐有个好歹,可不关我们的事!”
又过了片刻,云奚才掀开帘子一角,眼睛肿得跟兔子一样,抽抽噎噎地将一张沾满了血的帕子递了出来:“小姐旧疾复发,你快去同王嬷嬷说,我们先找个地方歇歇,明日再赶路吧!”
真是麻烦!田妈妈嫌弃地看了一眼那帕子,实在不想接,但是走这一道根本没歇过,她双腿都酸的直打颤,这要是就这么一路不停走回云京去,她不得累死?
也好,既然是她要歇的,要是误了事也怪不到她头上来。
“行吧。”田妈妈不情不愿地接过那帕子,走快了几步,跑到王嬷嬷面前。
“做得好,云奚。”姜扶楹弯起嘴角,高兴地夸她。
云奚看着她胸口的血迹,眼角一撇,又想哭出来,姜扶楹捏住她鼻子,云奚吸了口气,被赌得耳朵鼓鼓涨涨的,既哭不出来了,又不知道说什么,姜扶楹的手覆在她耳朵上。
“嬷嬷!大小姐说她旧疾复发,要歇息。”
王嬷嬷其实也早就听到动静,但眼看齐家回京在即,若是在路上碰到就不好了,她皱着眉看了一眼,不耐烦道:“就不能等回京再说!”
田妈妈递上手帕,忽然觉得手帕中什么东西一滑,紧接着,空中一声猛然巨响,田妈妈被吓得惨叫一声,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感觉有点发麻,退了几步都好像没有知觉。
随行婢女皆被吓了一大跳,还没反应过来,就听马匹一声嘶鸣,紧接着马猛然向前冲去,横冲直撞地朝着另一条路跑去。
“救……救命啊!”王嬷嬷死死抱住车帘,吓得整个人都抖得不行。
马匹受了惊,这马车又破,颠得姜扶楹除了心口痛,连胃也翻江倒海起来,云奚紧紧抱住姜扶楹,拿自己的身体给她当肉垫。
姜扶楹一手抓住窗框,一手抱住云奚,等到看太清观越来越近,才拍了拍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簪子。
“祖母,快要下雨了,我们不如先进太清观避一避雨吧。”
几辆马车停在太清观前,为首的男子一身紫衣,器宇不凡,高头大马上身姿挺拔,一眼出众,他下了马,走到第一辆马车前,恭谨地询问。
“嗯。”
车帘被掀开,一位雍容华贵,两鬓斑白的老夫人搀着仆妇的手下了马车,刚踏上太清观的长阶,忽听远方车马呼啸。
马受惊后速度极快,感觉这马车都要被颠散架了,姜扶楹好不容易撑着站起来,还没走到车外,便又是几下剧烈的颠簸,云奚趴在地上,费力扶着姜扶楹,怕她摔倒。
王嬷嬷直接被吓晕了,七歪八扭地倒在车上。
姜扶楹暗叹一声,总不能偷鸡不成蚀把米吧!她盯着马尾,决定一鼓作气。
她攥紧发钗,一下扑出去,不曾想,还没摸到马,耳边风声闪过,一人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竟稳稳当当地坐到马上,用力扯住缰绳。
姜扶楹又被这一下颠得感觉心口处的伤口又裂开了,却无暇顾及,因为摔出车厢,只能死死拽住马车和马的连接处。
男子一边艰难地控着马,难有闲暇回头顾上她,见马已彻底控制不住,于是喊道:“回车厢里去!”
闻言,云奚忙爬出几步,拉住姜扶楹的手往回拽。
等确定她们进了车厢,见车厢拐角有麻绳,又让云奚将麻绳牢牢系好扔给他,他从马上起身,一剑砍断连接处,将剑扎入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