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好好不忍看到他哭成这样,心疼坏了,起来把他抱到怀里哄:“不是知知说的不想要弟弟了吗,家里没有弟弟了,这样娘亲和爹爹就只爱知知一个人,知知不喜欢吗?”
知知带着哭腔,一抽一噎的:“知知喜欢,可比起这个,知知更喜欢弟弟,知知不想弟弟离开我……”
知知扭头看看外面的太阳,想起什么似得,打了个哭嗝,“呜呜呜,都这个时间点了,也不知道弟弟吃饭了吗,娘亲你卖的那个人好不好,会不会好好待梵梵,不会故意不给梵梵饭吃吧?”
郑好好安慰他:“这个你不用担心,毕竟是梵梵,娘亲自然会把他卖给好人家的,比咱们家还富有,绝对不会饿着梵梵的。”
知知哭得跟个泪人似得,满脸的泪水肆虐的流淌,“那就好那就好,梵梵只要能吃饱就行……”
闻言郑好好差点没忍住笑出来,知知哭成这样,就为了担心梵梵吃不上。
不过反过来想一想,这才是真正的爱吧,最合适的爱才最浓烈、最真挚。
郑好好拿帕子把知知哭花的小脸擦干净,像是摇椅一样,轻轻的摇着他,声音柔柔的:“知知呀,谢谢你。”
知知以为娘亲说的是自己为梵梵吃不上饭而担心的事,哽咽了一下,摆摆手道:“不用谢,不客气。”
郑好好觉得,这样也差不多了,再骗下去知知真的难过得一直哭,那就不好了,正欲张口将真相告诉知知,怀里的小人儿突然翻身起来。
站在她身边,使劲的摸了摸眼泪,不哭了,小脸上满是振奋:“走娘亲,咱们去吃饭!吃了饭才有精神去逛街!”
“啊???”郑好好吃惊,知知怎么态度转换的这么快,上一秒还在哭,下一秒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这小孩子的心思也好难琢磨啊!
只听知知道:“既然梵梵已经去了更好的人家,能吃到更多的好吃的,那我们就不能再伤怀了,应该为梵梵感到高兴才对,娘亲你起来,你也不许再难过了。”
说罢吸吸鼻涕,眼看着眼睛里又要流出泪来,自己安慰自己:“想必梵梵也一定很高兴吧,我不难过,我不能难过了。”
郑好好哭笑不得,被他拉着顺势起来,“好好好,咱们去吃饭,等下去逛街。”
心想等一会儿寻个机会,再把真相告诉他吧-
用膳后,郑好好携燕子花衣带着知知一块出门了,本来想着冯妈妈能一起去的,奈何不论郑好好和知知两人轮番上阵怎么劝,冯妈妈就是岿然不动,一句“老奴就不去罢”了事。
无果,四人乘着轿子便出了府。
马车在路上的时候,知知就开心的不行,他都好久好久没来过街上了,如今看到过往的行人,路过的小摊小店,他都看得痴迷的不行,眼睛都看直了,扒着车窗不放手。
小朋友这样开心的模样,让郑好好三人看得心疼不已。
好在钱太医说了,往后知知便和寻常孩童一般,只要没有剧烈的情绪波动和过于剧烈的运动,便都无事。
没一会儿车马便行至南东街的东市上。
东市上午的时候才是最热闹的,但是此时方才过了吃饭的点,街两边的人也不少,尤其是两边酒楼里,简直人声鼎沸。
大李国的经济水平还是不错的,边关安宁这些年没有战乱,让大李国的经济得到了很大的发展,加之皇帝勤勉的统治,全国上下呈现一片国泰民安盛世繁华的盛况。
热闹的集市之所以热闹,人多是其一方面,最主要的便是街上走个几步便有一个的杂耍艺人,耍猴的、踩高跷的、玩杂技的、喷火的、演绎小品剧的,各式各样,只要是热闹的吸引人的,都有。
两边的食肆书坊、衣铺布店、胭脂水粉铺子……锦旗招展,引人注目。街道也修的宽阔,尽显古朴大气,人来人往行走在其中,并不觉得挤闷,自是心中敞亮。
郑好好将知知抱下车,知知小脸儿上就一副迫不及待的神色,两只眼睛尽是光华,日光落在他的小脸上,将他肌肤映衬地更加亮白莹润,小小的人儿颜若朝华。
就郑好好抱他下车将他放在地上,自己上车拿落下的东西这一会儿的功夫,就吸引得两旁经过的路人频频朝奶团子看了。
这娃儿真好看啊,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小郎君呢,像是天上的小仙童似得。
马车上又下来个夫人,这夫人亦是人间难得一见的容颜,频频看过来的路人心下了然,是了,这样的小郎君,娘亲自然亦是俏美的。
知知拉着郑好好急不可耐的就朝人群里钻,整个人兴奋地不得了,仿佛出门前还哭唧唧的说想梵梵的人不是他似得。
“娘亲!你看,有人在喷火!”知知拉着郑好好就朝围着的喷火处去,好在她的身材比较瘦小,被知知这样拉着,她们两个就这么轻易的挤进了人群里。
一个男子正举着火把,也不知他嘴里含着什么东西,忽地一下,随着“噗”的一声,一条又长又粗的火龙喷了出来。
虽然知知没有在正对面,但那滚烫却也扑面而来,紧接着又一阵冷风吹过,冷热交替中让他打了个激灵。
郑好好低头看他也不知道怕,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瞪得大大的,看得入神。
一番表演下来,表演者拿*着个碗钵对着人群来回抱着拳头说:“谢谢各位捧场,谢谢各位捧场——”
大家都知道看热闹的规矩,没钱的看个乐呵,有钱的自然就乐意捧个钱场,碗钵眼看着就要行至知知跟前,知知看别人都朝里面丢铜币,他也想丢两个进去,可是摸了摸口袋,空空如也。
他才想起来,今日出门匆忙,并未在口袋里装钱,从前娘亲给他的钱,都存起来准备念书的时候用,也没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