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不想多事,叹了口气,叫嬷嬷招呼着人准备强制着季传安上马车。
之前的时候,最开始接出来季传安的时候,皇帝还安*排了几个粗壮婆子一直守在皇后身边,就害怕他突然发病伤到了皇后。
但是后面季传安一直都没事,也没发过病,除了痴痴傻傻的,明明八尺男儿却和七八岁的孩子一样,别的都非常的正常。
李皇后觉得用不上,便把那些婆子们都遣散了。
眼下李皇后身边带的两个嬷嬷,还有郑好好家里的几个妈妈,都没能把季传安搀扶到车上去,他力气大得很,挥扯之间,几个嬷嬷妈妈都奈他不何。
季如珣见状长腿一迈,几步到了眼前,手上的力道如钳一般,季传安不论如何扭动挣扎,终是被他制服,扭到了车上。
他又唤来身边一直跟着的属下,“护送……”季如珣扫视了眼还看着的百姓们,没有说出他们的身份。
“护送他们回去。”
属下得令,驾着车马疾驰向皇宫方向去。
季如珣又对皇后说:“若是不嫌弃,您带着侄孙儿坐我的马车回去吧。”
在他的安排之下,李皇后带着梁梁康康上了马车,出来了还没一会儿,就急匆匆的回去了。
康康还沉浸在杂耍的快乐之中,丝毫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事,还闹着不想回去。
梁梁瞪他,“不要闹,回去了。”
康康求助似得看向李皇后,皇后也说回去,康康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拖着身子跟着上了马车。
他掀开帘子,朝知知摆手:“知知,我走啦,明天再来找你玩呀!”
知知和梵梵并排立在郑好好身侧,朝他也挥挥手,“康康再见——!”
宋灵槐看着渐渐远行的马车,康康掀开的帘角,梁梁朗逸的容颜一闪而过,他在心中默默说,再见。
一旁的余氏惊魂未定,一想到刚刚季传安犯病的模样就感到阵阵后怕,直冒冷汗。
这要是在宋府的时候犯病了,那可怎么办啊,皇后娘娘不得开罪他们宋氏啊?那岂不是也连累到他们母子两个了。
老天爷保佑啊,不管如何,千万不要影响到他们灵槐的前途啊。
这个时候,没人关心余氏的小心思。
看出来郑好好的担忧,宋灵昀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很快就过去了。”
就像他当年一次次犯病的时候一样。
总会过去的。
也都会变得更好的。
你看,现在他就是的,有美丽的妻子,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这世界上,没人比他再幸福了。
季汝麟和季如珣也跟宋氏一家道别,也匆匆往宫里去了。
李然叹息一声,跟宋灵昀说:“好好的除夕夜,怎么我那哥哥好好的,怎么说犯病就犯病了呢?”
“算了,我担心也没什么用,我还是先回家吧。”李然悻悻然,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捏捏梵梵的脸蛋儿。
此事一出,宋府一家也是没了游玩的心思,便是回家去了-
过了正旦,宫里的氛围才算是缓和了一些。
李然的姐姐李穗常常被召入宫中,时常的陪伴在她姑母左右,陪着她说话解闷儿,怕她郁结于心。
皇帝的身体愈发不如从前,宫中的氛围每个人心里都清楚,但是都不敢言明声张。
季汝麟和季如珣也时常入宫,皇帝总是让他们在一旁多教导两个小皇孙,也偶尔一块下下棋,一块用些家宴。
但是不知为何,宫外慢慢出现了一些声音,黄口小儿的童谣,说书卖唱的段子,明里暗里都在说北安王到底是庶生之子,哪怕是一身武将本领在身,也就是个将名,不堪入仕为官。
慢慢的,北安王守护了边关的事迹,从人们心中高高在上的地位变得越来越模糊,反而对他是庶子的低贱之命越发的熟知。
北安王,成了一个不堪卑贱之人,连这称号,也不过是皇帝仁慈,奖赏给他这样低贱之人的。
在这样诡谲涌动中,南安城的春天悄然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