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听到有人窥觊郦羽让他很不爽。
随着陈文一声令下,几个衙役已经上前架起那丁老三,被拖走之前,嘴里还在碎碎叨叨。
“不对,不是我干的啊!我没放过火!我没……”
“嘿嘿,就是我,我要烧死你们!都给我去死吧!哈哈哈!”
自然这副模样,都只当他是疯了。陈文见人被拖走,正了正色。
但他表情并不好看,“此、此案能审理到这个地步,还是多亏是王爷的侍卫及时抓到那真凶啊……既然三个凶手也已经死了俩,我看本案……”
多亏了姜慎从郦羽开始质问丁老三时就一直盯紧了他。因为觉得他好像突然有些奇怪……而在知州大人说话时,一动不动的刘洪忽然拔出了藏在后背的匕首,直冲冲对着郦羽刺了过去了!
儿子纵然有错,可在这种节骨眼上被杀害,死得还如此惨烈……必然和眼前这人脱离不了关系!
就算不真不是他杀的,他刘洪也要替儿子拉个人下去陪葬!
姜慎此时已站了起来,那刘洪一个大夫,架势看上去也没什么力气。他虽然第一反应目前最保险的办法是上前一脚把人踢飞,再把他的小羽紧紧拥在怀中。
不过姜慎忽然临时灵机一动。
姜慎运了几分内力,才勉强让那匕首未能刺得太深,但鲜血仍止不住地涌出,殷红的血迹迅速染红了他一身白衣。
此时,捕快已追至,眼疾手快,挥刀一斩,刘洪应声倒地。
而郦羽连忙在姜慎倒下前一步,将他扶住。匕首仍插在他右侧腹部,他抬手似是想去触碰,却又犹豫着有些生怯。
姜慎这才终于在郦羽那种淡漠的脸上看见了惊惶失措,“六殿下、六殿下!”
可他怎么还没能改口……
“姜慎!”
第32章第三十二章做什么都可以…吗?……
“六殿下!”
看着郦羽急得慌手忙脚的样子,姜慎知道自己这步棋赌对了。心里是偷着乐的,疼也是真的……
那刘洪是下了死手的,陈文被吓得魂不附体,立刻退堂把衙府内外无关人员一清而空,又让人七手八脚地把姜慎抬了回去。等大夫来后,姜慎的白衣已经被止不住的血浸得透湿,碎布料被连带着和伤口的血肉黏粘在了一起,光是牵扯就足够让他疼得两眼发黑。
可知州大人请来的长胡须的大夫,样子一看就是平日在城里只给那些老弱妇孺看看病把把脉的……哪里见过这么多血,一进门便吓得连连摇头。姜慎想,他可能还没自己有经验。
而当务之急是先把刀给拔出来。以防万一,准备拔刀前,还喊了两个大汉把他肩膀死死按住。他痛得双唇惨白,额头直冒冷汗。但愣是一声没吭。
刀拔出来后,能看得见皮肤层微微翻卷,连同淡黄色脂肪和暗红肌肉层一同被翻出来。
而拿着干净白布,早就候在一旁的郦羽立刻帮他按压着伤口。
姜慎上辈子立志当外科医生,对被切开肌层这种画面习以为常。郦羽看起来却要哭了。
他如今的哭与之前在衙门上那种惺惺作态完全不一样,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人还用力吸了好几次鼻子,拼命忍着不让眼泪掉下。哭得比刚刚还要好看。
“……小羽,你不要怕,还可以用点力,最好是能把那布条塞进那口子里。这样血才不会淌得厉害。你放心,你夫君我身子结实着呢。”
“什么夫君不夫君的!”郦羽眼看着想扇他,但终究是制止住了自己,“闭嘴吧你!”
姜慎见那大夫站在一旁也不知道想干吗,心想还不如自己来。于是,他断断续续地对郦羽说。
“小羽,你让人多拿点枕头来,把我头和脚都垫高……还有水……要掺了盐和糖的水,有多少就拿多少。对了,还有剪刀,针和细线…小羽……你记得小时候,我跟你说过要怎么简易消毒的吗?”
郦羽想了一会儿,点头道:“知道,你说过,放在滚水里煮开,或者是火烤。”
“对,你真棒,你居然还记得呢……”姜慎虚弱地笑了。
看来他对以前的事情印象还是挺深的。他的记忆也许并非不能恢复。
“王爷,您要这些是何意?”大夫却问,“既然这刀已经拔出来了,我给您撒上止血药粉,再包扎一下……”
姜慎现在没有多余的力气,也懒得理这老大夫。还好郦羽的执行力很强。不一会儿,姜慎要的东西就已经准备齐全。
他让郦羽将针过火后拧弯,一头连上细线。又要郦羽扶着他半坐了起来。
实际上,缝针比挨刀更痛得多。条件艰苦,没有止血钳,也没有持针器,只能用手硬生生拨开皮肉,去寻找那层被撕裂的肌肉组织。
姜慎缝合的速度异常缓慢。
可他的右腹、后背、左肩,皆有不同程度的刺伤。他早已不是第一次这样亲手给自己处理伤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