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感觉这个场景十分熟悉,每次要有什么发生时,总有一个无形的力量会突然打断他……姜慎冲着门外怒不可遏地喊。
“你他娘的大半夜在本王门前狗叫什么!”
“哎呀!王爷,不好了!我这是有急事才来禀报的呀!”
他望着身下眨巴着眼的郦羽,只好松开他的腰带。腹部的敷料似乎有点渗血,但郦羽起身后,居然还一脸平静地帮他理了理衣领。十分贴心。
陈文推门而入时,郦羽已经微微颔首站在一边了。
姜慎压着一肚子的火,“大半夜的,能有什么狗急跳墙的事情?”
陈文扑通一声五体投地。
“王爷,就是那您说要亲自去审的丁老三丁有良,按照您的吩咐,将他单独关在地牢里。一天只送一顿餐。可方才牢头去看时,发现那丁有良已经死在牢里了。准确来说……”
陈文搓着手,时不时瞟向一侧的郦羽。
“是被杀的。”
姜慎光是听就已经头痛欲裂。
“被杀?怎么被杀的?”
“仵作验了,说是酉时死的,而且是…毒发身亡。”
那胖子边说边缓缓站了起来,盯着郦羽朝他的方向走去。
“最后一顿是午时送过去的,衙役说那丁老三虽然疯疯癫癫,但还是吃了送去的东西。午后衙役也去查过,他一直在睡,喊也喊得醒,只是有点答非所问。但方才再去时,人已经七窍流血,凉了。”
姜慎正低头思考,没注意陈文的举动,“下毒?那送餐的衙役呢?都查了吗?”
“都是在这知州府做事多年的衙役,餐也和其他犯人一样统一配的。但那衙役说……在路上,他碰到了肃王妃,王妃还给他说了几句话。”
姜慎愣了愣,抬头时,陈文已经站到郦羽的面前。
见郦羽一动不动,姜慎伸手把他往自己这边一把。
“老陈,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文扭头对姜慎赔笑道:“王爷,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王妃,那衙役说明明见到了您,您还同他说了几句话,他却一点都不记得您到底说了什么。虽说那丁老三是死囚,可就算死,也应当走流程依法处置。”
姜慎觉得自己可以去猜测,但他绝对不允许别人对郦羽起这种疑心。他厉声道:“陈文,你这是在怀疑本王的王妃是杀人凶手?”
“王爷,下官只是想按照这办案流程,问问王妃罢了。厨子,送餐的衙役,全都问过话,就剩王妃……”
郦羽却打断了陈文的话。
他很平静,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不用问了,我承认,那姓丁的是我下毒杀的。”
姜慎怔怔地望着他,“小羽……你?”
郦羽漫不经心似的,淡淡道:“他一个人牙子,把我害成现在这样,结果你们居然还要等先审了再判?可为何那日审我时就直接拖我出去行刑?不见他死,我一刻都忍受不了。”
随着郦羽出声,姜慎的脑海一片空白。
其实他之所以会觉得郦羽如今失忆也未尝不是一桩好事,就是因为他不愿郦羽重新忆起那些。
……当年,他因为没有亲眼所见,所以姜慎是无论如何也相信郦羽会做出那些事。
但当时全京城的人都在唾弃郦羽,唾骂郦羽,骂他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为了稳住自己未来太子妃的位置,不惜亲手揭发了自祖父郦融与假装痴傻多年的太子姜恂密谋篡位一事。
郦府上下血流成河的罪魁祸首,就是郦羽自己。
第39章第三十九章小羽亲启
暴雨没日没夜地倾泻而下,似乎连天地都陷入了泥泞。
因为有过一次前车之鉴,郦羽这回直接被关进了一间连窗户都没有的小屋里,反锁了门,里三层外三层地派了衙役把守。这还是在姜慎为他竭力争取过的情况下。
沈枫的雨笠已经丝毫无用,雨水从檐边灌进衣领,他浑身湿漉漉站在门口。什么都没说,只是沉默地盯着那名守门的衙役。
盯得久了,那衙役终于咽了口唾沫,侧身让开了路。
屋里黑沉沉的,只有一盏昏黄的油灯。
郦羽坐在屋中唯一的椅子上,低着头,整个人像是被暴雨浇蔫的野草。听到动静,抬起头一眼看见沈枫,他眼神顿时亮了起来。
“阿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