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树木青葱,巴掌大的绿叶交相呼应,投射进来的绿色朝气,把医院凝重的气氛都挥散了不少去。
落落大方的邻家女孩,得体规矩的漂亮,叫人一眼望过去,既觉得出众但却又不是那么招眼。
这样的人,怎么说呢?很难第一眼就看清。
因为出众跟不招眼本身就是两个反义词。
你要出众就不可能不招眼,你要不招眼就不可能出众。
如果说能把这两个词都集于一身,那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你是装的,要么就是缺乏某种活力。
苏叶显然属于第二种。
她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从小脑袋就聪明,天生是块学习的料子,无论学什么都一点就通,典型别人家的孩子,但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再怎么优秀,也不可能一点毛病都没有,她性格内敛,不善交际,骨子里又有那么点小城姑娘与生俱来的腼腆羞涩,除了在学生的本分上用功以外,从来不会特意去为自己争取什么。
聪明内敛,明明是加分项,但不争不抢的腼腆个性,又让她好像说不上来的差了那么一点果敢自信的魄力。
正因如此,苏叶就算是已经被录入了仁华医院的系统名单里,她也宁愿相信自己是天上掉馅饼的撞大运,而不敢相信是因为自己足够优秀,毕竟这里不是家乡那个出门买个东西都能碰见熟人的三线小城,这里是京北,全国的优秀精英都汇集于此的殿堂圣地。
也许你是金子,但这里金碧辉煌。
偶尔越程琦跟程泠歌约一顿饭,吃完就散场,全程有两个黑衣人在她旁边监视她。
被这么盯着,哪儿还有什么兴致吃喝玩乐。
程泠歌无语至极,能陪她吃一顿饭已经很是赏脸。
越程琦也不纠结。她的日子悠闲,也称得上自由。
其实不太过分的话,苏叶是没空管她做了什么,去了哪儿跟谁说了什么话。
她也很安分守己,确实没有越界行为。
无聊了就在家写写画画,画完还会拍给苏叶。
至于画纸背面到底有什么,是只有桌子和越程琦才能知道的秘密。
至于出行,苏叶真的算很宽容的“主。|人”了。
越程琦甚至还得到批准,去沪城旅游了一趟。
只管吃喝,是真的一点正事没做,以此转移着苏叶的视线。
日子久了,越程琦倒是习惯旁边有人跟着了。
有时自己出门逛街,还会跟两位“保镖”姐姐说说话。
其中一位是个话痨,真跟她聊了起来。
于是越程琦知道,苏叶今天就出差回来了。
她起了个早,把自己收拾利索,像等待另一半回家一样,待会儿想去大厅里候着。
不过刚推开门,便看见苏叶站在庄园里,望着新抽芽的玫瑰,嘴角挂着些微笑意。
这还是会挂霜的季节。这样早的时辰,天都没亮彻底,远处还挂着几片深灰的云。
雾气还弥漫在空中,足以留下洁白的糖霜,洒在植被表面。
苏叶一身素色旗袍,去掉了冬日的披肩厚袜,单薄的立在不清晰的空间里,好像渺远的魂,白霜化成的精魄,与暧昧的白雾相融。
可以是仙,可以是妖,全看越程琦要不要靠近。
心跳的鼓点渐密。越程琦深吸过清晨的朦胧,抬腿迈步。
越靠近,越能感受到苏叶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娇柔破碎。
这么形容她分明不合适。
越程琦知道,苏叶已经连轴转了两个星期有余,三天来被一个制造商烦得睡了顶多四个小时。
或许只是她太消瘦了。女性会有的健壮与力量,她都没有。
跟河边细柳一般,风一吹就折了腰,坠入水中,被湍流冲个散架。
她只有超强的忍耐和韧性,就算弯曲俯身,也不可能折断。
“苏叶。”越程琦跟着看了五分钟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