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她干什么?她选的律师是能和苏叶对簿公堂五五开还是怎么着?
她有得选吗?
自始至终,她有得选吗?
那天她把手举酸了苏叶都没有说话,在等什么?等她说离婚,再等她挂电话,现在还要让她清醒面对。越程琦直到现在才恍然大悟,苏叶那么聪明,恐怕她早知道这婚姻走到了什么地步,不过是选择让她当了这个恶人。
她的爱人这么聪明,这么狡黠。给予她盛大热烈的光辉,又拽着她后颈让她直面惨淡现实,让她感动幸福如登伊甸,又如此的痛不欲生。
我明明已经如此厌倦、如此疲惫、如此难受,为什么真的说离婚的时候竟还会如此痛苦。
为什么啊苏叶,你预见到这一点了吗?
你呢?
越程琦模糊地听见有人在叫她,有人的声音冲破记忆的枷锁,也在耳畔唤她。
越姐。
越。
越程琦。
阿琦。
有人抱住了她,湿软的毛巾覆上有些发烫的眼睛、鼻尖、脸庞。
没有沙仑玫瑰的香气。
是周珊珊。
原来我哭了啊,越程琦后知后觉地想。
周珊珊担忧地看着她接过毛巾,往后退了一步松开:“姐,你还好吗?”
越程琦把脸捂在毛巾里,眼泪鼻涕不受控制地往下流,一点也不梨花带雨。她受不了鼻涕粘在毛巾上,又捏着鼻子找纸擤。周珊珊匆忙跑出去拿了抽纸来,一张一张给她递,她最后受不了一把拿过来抓出来一沓。
她擦得人中都在痛,哭得一直在抽,抽得太阳穴仿佛要爆炸了。
她好委屈,又好厌恶,厌恶自己这么狼狈,就像与苏叶的第一面一样。
不美好的第一面,狼狈的第一面,荒唐的第一面,相差如鸿沟的第一面,拯救与一见钟情的第一面。
一个错误的时间与场景、一个糟糕的第一面。
宛如谶言一样的开始,就像预定了结局的第一面。
周珊珊看着越程琦安静地将脸埋在毛巾里,深深地呼吸,只有偶尔忽然颤抖的肩头能看出来她深埋的情绪。
“你……先去忙吧,不用管我。”越程琦说,“我休息几天就好了,给我几天。”
以致于一墙之隔的牛婶对比了一下两家的生意,都忍不住摇头,跟对门的邻居说:“你看看人家,年轻人就是有活力,这一个年过去得赚平时的几倍。”
邻居正在赶制除夕夜的花馍,闻言撇牛婶一眼,“你没赚几倍?咱都知道年关能赚差不离一年的钱,但咱几个人有人家的毅力?行了,你今儿卖出去几个子儿?”
牛婶比了个三,“三千五。”
邻居小小的哇哦了一声,忍不住又摇头,“不如去年啊,这两年生意越来越难做了!”
“明年还不知道怎么样呢。”牛婶收着货,看了眼时间,转过身去喊自己的好邻居,“小苏叶,除夕了,今天还要干到凌晨吗?”
她这话像是终于拨动了开关,喧闹的万客佳都暂停了一瞬,正在搬货的苏叶抬头愣愣看她,良久——
“今天除夕了??!!”
第65章吻我
林万佳坐在窗边包饺子,时不时盯一眼窗外,但暮色渐浓,某些大忙人看起来还没有回家的打算。
张明芳备好菜,走过来替她擦擦额角的汗,“要不然打个电话催一下?怎么能爱钱爱到大过年的还不回来呢!”
林万佳摇头,“没必要,今天一天挣得兴许比一个月都多,她好不容易正儿八经赚一笔年节的钱,等等她,一样的。”
“启宁,陪有乐看电视呢?”
第九分钟,越程琦带着东西推门而出。
苏叶由此知道,越程琦说的时间,是给她自己留有余地的。